也不知道他看我长得像不像他的家人。
他见我不说话,脸色就变了,冷冷地盯着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利用我做什么?他俩此刻都不在,你若老实点,我倒也不会伤你,否则……”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心里难受极了。
他忽然脸色微变,甚至结巴:“你、你哭什么!我又没碰你!喂!别哭!”
我抱住他,不想说话。
他的身体很僵硬,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别来这套,美人计对我没用,你们究竟把我妻儿子女都藏哪里去了!”
我反问他:“你把我的无雨的记忆藏到哪里去了?”
他就不嚷嚷了。
岁无雨失忆已经快一年了。他逐渐地接受了他妻儿子女不见的现实(张天仓说他很可能没有接受,只是在伪装成接受,以图后动),甚至还追求起了我。
张天仓警告我:“他很有可能只是在骗你,他试图利用你来找出他想要的线索。”
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岁无雨不再如刚开始一般冷漠。
他起初与我和蒙儿一起上法兰西语的基础学校,然后在我与蒙儿还在两个脑袋四个大、眼前两抹黑的时候,他飞速地一路升班,却也不表露出对我与蒙儿的嫌弃,反倒露出极为热心助人的模样来辅导我与蒙儿。
这下子不必张天仓警告我了,我也看得出岁无雨在装了。
岁无雨的执念太深了,偶尔装也装不下去,看着蒙儿许久,忽然叹气,十分忧伤低落地说:“我儿子也像他这般年纪……这样看着,倒有很多相似。”
能不相似吗,就是一个人。
我问他:“你看我与你那——那什么,有几分相似?”
他沉默片刻,拉住我的手,露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抱歉,我说了不该说的。我如今对他们只是有责任罢了,若我找到他们,只想帮他们安顿好,接济些钱财。你不要为此吃味。”
我并不为此吃味,我只想知道法兰西的医生究竟能不能治好你这失忆。
顺便说一声,你不必接济他们钱财,因为你女儿最近在学习炒卖什么股票,据她说得利颇厚,上周还寄了张支票给我,让我和她弟弟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去买,不必寄人篱下瞧张天仓和罗伯特的脸色。
☆、第 22 章
岁无雨游刃有余地应付了他的学业与社交,还能隔三岔五地邀我进行罗曼蒂克的约会,旁敲侧击地打听有关他妻儿子女消息的只言片语。
我本来学习现有课程就已经很吃力了,还要隔三岔五与他约会,被他旁敲侧击。
我都没恼火,他先恼火了。
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与他站在一个波光粼粼的湖畔,他向我诵读他新写的情诗,落日的余晖打在他英俊的脸上,叫我看入了迷。而他读着读着,看着看着我,渐渐地停了下来。
我俩便在那一刻对视。
他轻轻地拉起了我的手,渐渐地向我靠来;我等待着他的吻。
然后,他恼火地甩开了我,面色Yin森地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岁无雨喝了好多瓶罗伯特珍藏的洋酒。
面对罗伯特开出来的账单,我本应该不假思索地签,可别的我看不太懂,阿拉伯数字我还是看得懂的,摸出鸿儿给我的支票对比了一下,好像不是一回事儿。于是我看向了张天仓,问他岁无雨可有转移到法兰西的财库?酒是岁无雨喝的,理当由他自己来支付这笔巨额帐单。
张天仓不悦地问我:“你当他是什么人?”
一个失忆了的欠罗伯特很多钱的人,不然呢?
最终还是我签的单,毕竟我是家属,张天仓是下属。
虽然我怀疑张天仓至少现在已经并不拿我当上属了。至于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省得知道了真相难过。这世间,真相经常叫人难过。
好在罗伯特也不要我一时三刻就把债还清,他拿走了鸿儿给我的支票,说是利息,然后嘴脸一变,又友善起来,以知心好友的面孔对我说:“我看他是爱上你了,但他觉得对不住他臆想中的妻儿,所以他如此难过。”
我沉思片刻,问:“说起来,有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无雨他执着的那个妻子,是女士吗?”
张天仓和罗伯特许久都没有回答我。
我不解地看他俩。
张天仓站起身,说:“蒙儿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我说:“他今天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张天仓说:“人多口杂,我得去接他。”
他就去接蒙儿了。
罗伯特看着张天仓出去的身影,沉yin片刻,说:“我先把支票兑了吧,这世道……”
他就去银行兑支票了。
这个问题,我在心中揣了好几日。终于,眼见岁无雨的心情好很多了,至少大早上的和罗伯特坐在餐桌旁谈笑风生,我便试图过去,然后便见他起身,客气地对我颔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