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刚要回床榻上继续睡,就被乔装打扮的太后拽住了衣袖:“王叔,同是一源,且不论其他,都不能便宜了那些洋人啊!”
本王艰难地吞咽口水,扭头仔仔细细地打量太后一番,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后未语泪先流:“哀家怎就不随着先帝一同去了?!”
大约因为皇兄他吸大烟逛窑子得花柳的时候没有带上你?
太后以袖掩面,哽咽道:“王叔,哀家如今也只能依仗你了,到底是同宗同源,血脉相连啊!”
本王忙道:“太后万万不可这样说,太后有何事,直说便可。”
太后道:“先帝去时和哀家说,满宫满朝,唯有宁王心地良善,忠肝义胆,值得信任。”
您倒是赶紧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慌啊!
眼看太后又要重提本王八岁时说要娶她的事儿,打扮成小太监的皇上皱眉开口:“母后,你让朕来说。”
然而,皇上还没说出口,外头又是一阵响声。
管家推门进来,低声道:“王爷,京城乱了,护城军康述率部谋反,现已经控制了皇城,皇城中四处走水,一片混乱。如今乱党正在搜查京城,百官都被困在各自府邸,他们大约是要寻皇上与太后。”
本王惊恐地问:“你又怎么知道的?”
管家道:“站房顶上看一看便知道了。”
本王“哦”了一声。
管家又道:“洋人与起义军皆有所耳闻,且闻风而动,多方皆在寻皇上与太后。王爷与皇上血缘深厚,恐怕宁王府已成多方窥探目标,最多不过一炷香,便会来人了。”
本王心中又慌且乱,急忙问道:“岁无雨呢?叫他——”
管家打断本王的话:“岁将军被擒了。”
本王大惊失色,几乎跌倒:“他怎么——”
管家道:“据说是出了细作,岁将军中了招,如今正在洋人租界,外头其他人都不知他下落。然而王爷暂且无需担心,洋人向来挟皇室制天下、以国人治国人,想必不会对岁将军动粗,而是会与岁将军‘磋商’。若洋人寻不到太后与皇上,恐怕会扶持岁将军统令天下。”
本王又惊又惑,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管家道:“小的有小的渠道人脉,王爷不要问了,还是请王爷做主该如何走下一步吧。”
好吧。
但你为何每一次都要告诉本王这种本王无法做主的事情啊?!
每一次!
每!一!次!
本王忍你很久了!
本王思忖片刻,忍不住又问:“岁无雨当真无事?”
“王爷担心也是枉然。”管家道。
可不担心却是不可能的。
听闻岁无雨居然被洋人关在租界,本王瞬间心乱如麻。
若说本王前头尚且镇定,那并非是本王本来镇定,而是直觉有岁无雨在,无论如何自己一家都不会出事。如今岁无雨居然第一个出了事——
留下本王与一双儿女,孤儿寡父!无依无靠!可如何是好?!
本王慌如鹌鹑,道:“叫鸿儿来!”
若岁无雨不在,那这世上还有无法解决的事,就得交给女儿。
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更是勇敢的智多星。
主要因为她是勇敢的智多星。
☆、第 10 章
勇敢的智多星·造反爱好者·女儿来到房间,听完本王的话,沉默顷刻,问:“太后与皇上正在府里?”
本王刚要回答,忽然福至心灵,略有不安,斟酌着道:“毕竟我们同宗同源,血脉相连……”
“你以为我要出卖他们的下落给乱党?”女儿犀利地问。
本王闪躲着她犀利的目光:“也不是,我没有,你不要怀疑我。”
女儿望向本王房中的屏风:“他们躲在屏风后面?”
本王道:“自然不是。”
女儿道:“无论是或不是,我们都保不下他们,只会引火烧身。把他们交出去。”
本王一怔:“究竟是同宗同源——”
“他们铲除异己时可没想过谁和谁是同宗同源,若非你天资——”女儿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善良,他们早将你当作是建王一流,削藩夺权禁足、意外身亡了。”
本王总觉着她原先在天资后面不是想加善良。
但本王琢磨着,些许也因为自己有岁无雨做靠山,太后倒是想找本王的麻烦,找不成罢了。
然而,但是,总归——
女儿阻止了欲言的本王,断然道:“自古以来没有千年王朝,历朝历代皆有命数,我朝气数如今已尽,垂死挣扎是逆天而行。爹,历史浩荡,有去无往,我们都不能做螳臂挡车之举,否则便是车辙底下的僵尸亡魂。”
本王犹豫道:“我也不是要做这挡车螳臂或僵尸亡魂,只是,或许,我们能救下皇上与太后,让他二人如普通百姓一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