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南蕴之的脸色。”
宋成煜恍然想起每回都是他先把话说完,然后秦怀呈再回他一个平静的嗯,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南蕴之。
这次他要让秦怀呈主动问。
夜色晴朗,繁星烁烁。
宋成煜坐在落地窗前慢条斯理品着茶,手机搁在一边,偶尔看一眼界面。
还没挂。
很安静。
他倒要看看秦怀呈能忍多久。
这些年,秦怀呈已经习惯了宋成煜一口气把话说完,突然只说一半不说了,他也没多想,只当宋成煜遇到了突发事件,正在处理。
然而,当他听见宋成煜问他哪天的机票时,他才意识到宋成煜是故意的。
“后天。”
“哦。”
又陷入了安静。
半晌后,秦怀呈抬手掐着眉心,“成煜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宋成煜挑眉,“何出此言?”
秦怀呈:“吊人胃口。”
宋成煜不解,“我怎么吊你胃口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啊。”
秦怀呈默了片刻,沉声说:“她当时的脸色什么样?”
“原来你想知道这个啊。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以往我每次跟你说这些,你的态度可冷淡了。”宋成煜忍住笑,故作幽怨地说道。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秦怀呈听见做作的语气想打人。
多年的好友,自然清楚彼此的喜恶。
宋成煜知道自己这是在秦怀呈的雷区蹦迪,他轻咳一声收敛情绪,一脸正经说:“据我观察,南蕴之心里是有你的。刚才忘说了,她后天要去相亲。你再隐忍不发,就只能看着她嫁做他□□了。”
秦怀呈眸光暗下,声音低哑:“她当年已经跟我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没有那场打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靠近我。”
……
自从开始军训,每天热得不像话。
在大家的热切希望中,七天后迎来了一场雨。
出乎意料的是,学校自备防雨神器。
下雨只是让大家换种方式体验军训。
一天下来,南眠身心俱疲。
等洗澡的时候,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本来是支着手肘撑着脑袋,不知不觉变成了趴在书桌上。
搁在桌上的手机震了又震,才被主人拿起摁下接听。
南眠这会儿完全是凭感觉动作,软绵绵地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喂、”
良久没等来对方的声音,南眠以为自己不小心摁到了挂断,虚着眼睛一眼,还在通话中。
是个陌生号码。
南眠打了个哈欠,“您哪位?不说话我挂了啊。”
对方还是没动静。
偏偏就在南眠要摁下挂断的时候,那头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你好,我是南晖的爷爷。”
没有下文。
等了等,还是没有。
在收到K大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南眠知道今年有个十四岁的男生以满分的成绩考进了K大。
十四岁,高考满分。
而她,十八岁,复读之后才考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南晖在K大计算机科学实验班。他们两个不同班,想不通南晖的爷爷怎么会联系她。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南眠微笑着开口。
南承默了片刻,“听说我孙子今天被人表白了。”
南眠笑容逐渐消失。
她好像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联系自己了。
这时,余枝洗完澡出来,边用毛巾揉头发边说:“眠眠你——”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余枝看见了几个大字:南晖爷爷!
这是南眠以最快的速度写下的。
想来南晖爷爷没听过余枝的声音,但她就是怕。
或许是因为南晖还没成年,她目睹了余枝向其表白后产生了罪恶感。
这份罪恶感让她不敢将余枝暴露在南晖爷爷面前。
其实余枝也是。
所以立马就住了嘴,还用手捂住了嘴,十分谨慎地走过去听电话。
又是没有下文,南眠只好问:“然后呢?”
南承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只是想听听南眠的声音。
谁向南晖表了白,这种事他向来不过问。
实在是找不到话说,才提了这一嘴。
这会儿听见南眠问然后,南承实在不知该接什么才好。
犹豫半晌,他憋出一句:“不知道那小姑娘看上了南晖哪一点?”
南承刻意控制着情绪,以致他的状态比平日里严肃了很多。
再加上他说的这件事于南眠和余枝而言,颇有算账的意思。
俩小姑娘背后发凉,一个手抖,一个腿抖。
南眠咽了咽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