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老魏,魏其琛。”
自己喊的撕心裂肺,可又奈何这雨势太大,流水声也太大的缘故所以根本没人能听见,这声音就好像被人吹散在了风中?似得,一点一点跟着飘的远了。
不过所幸能确认的是,魏其琛应该就在离这桥下不远的地方,他来不及迟疑,老莫果断的顺着桥边那小石头路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去了河边,夜里光线暗,靠着桥上车灯闪起的光线勉强能够视物,老莫就这么顺着刚才?听到枪声的方向,他一边走,一边喊着。
“老魏,老魏,魏其琛你?个兔崽子听见了就给我回句话。”
“你?特么要?是喊不出?声音来你?就再对着天上开一枪。”
“都?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鬼,你?个小混蛋可千万不能死?的比我还早啊。”
说起缉毒这个职业,每天冒着的生命风险要?远比其他警种高上许多,老莫也是从基层缉毒警摸爬滚打起来的,身?边有牺牲的朋友同事,每次深入毒贩窝子再出?来一趟,运气好的缺胳膊少腿,运气不好的可能直接就没了命。
是说习惯了吗?或者是说麻木了吗?
这样的情绪似乎永远不会有,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ou的人,老莫都?希望他们是怎么走的就该完好无?损的又怎么回来,哪怕只是手指头磨破点皮,头发掉了几根,因为担惊受怕压力太大而导致的暴瘦,这些完全都?是不应该的。
做错事的人,该接受惩罚的人,都?是那些隐藏在深夜里暗不见光的。
而那些能够顶着阳光生活的好人,他们又为什么要?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看着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跳进河里,又亲耳听见代表着危险的枪声响起,明明知道魏其琛就在自己附近,就在自己身?边,可这样怎么也找不到人的时候,莫队心里的慌张和无?措简直是无?以言表,他只大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险些哭出?声来。
魏其琛拖着自己的一条伤腿,跌跌撞撞从草丛中?走出?来的时候,右手还捂着自己左肩的枪伤。
听见了老莫的喊声,自己也回应了,但?是因为风太大,雨太大,所以对方什么也听不太见,再加上自己确实刚刚在水里扑腾了一阵子,体力耗费下去不少,这时候走路走的都?没劲儿,哪里又还能扯着嗓子去喊人。
“我这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了。”
自己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倒是又看见老莫跟死?了儿子似得跪在那河岸边捂脸痛哭,魏其琛着实无?语,说实话他并不是情绪特别外露的人,以前在漳州市局那都?是出?了名的活阎王,谁谁也不敢没事儿跑去刑侦队串门,生怕自己被这祖宗给盯上了。
魏其琛并不擅长表达,对同事的关心大多也藏在暗地里,他不和老莫一样,恨不得把喜欢和关心全部都?刻在自己脑门上。
总算是听见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正在痛哭的老莫哭声一顿,他抬头去看站在自己背后的年轻人,像是不敢置信似得再抹了一把自己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总之是糊住了视线的水渍后,这才?‘腾’的一声原地起跳伸手将魏其琛抱了个满怀。
“啊!”
大概是碰到了伤口,魏其琛哀嚎一声随即将自己的左肩捂的更紧,他的整个五官完全拧在一块儿,脸色和唇色瞬间?变的煞白?。
老莫这时候才?意识到魏其琛中?了枪,他忙松开手,然后扶着人朝桥上走。
“是林谨殊。”魏其琛捂着自己的肩膀,任由?老莫将他搀着向前挪动,“腿上的伤是我自己跳河的时候没选对位置,撞着石头块儿给磕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医院?收队?还是继续往前追?”
“事儿还没办完呢去什么医院。”一上车,不被风雨交加的天气持续袭击,魏其琛觉得周身?都?舒适了许多起来,尽管头上身?上还在不停的滴着水,但?至少不觉得那么冷了,魏其琛随手扯了两张纸巾,他伸手去擦掉挂在自己睫毛上的水珠。
莫队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问,“你?是中?枪了吧,我看你?自己开车回去医院得了,反正这还有一车,蛇窝那边的人我去追。”
“没事儿。”魏其琛说,“最多等到天亮,咱们也就该收队了,熬不了五个小时,快了。”
“那你?那子弹总得抠出?来吧。”
“我早抠出?来了,还用的着你?说?”
“你?........................”
知道魏其琛脾气倔,也知道这枪伤应该没打在重要?的部位,如果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对于一个人民警察来说,那自然是任务排在最高位。
于是莫队没再说什么,他只叮嘱了一句,“你?要?是实在扛不住也别硬撑。”
魏其琛没理,他掏出?手机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又将车子给开了出?去。
林谨殊和何二一样也是从河岸边爬起来后全程徒步在朝铁矿厂的方向跑,尽管受伤了再加上和魏其琛磨叽了那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