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是住在星云山脚镇上的一家客栈里。到了客栈,下了马车,闲杂人等退去,段从给陈庭月倒了杯 茶,吩咐好小二快快上饭菜。这才低声问道:“四主子,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段从是知道此行来的目的,赵离人也再三瞩咐过的。
暍了一上午的茶了,陈庭月实在有些暍不下了,轻轻抿了一口就放在了桌上,闻言轻笑一声,“车到山 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急。”
“是。”见陈庭月这般说,段从也没有多问,不管怎样,总之保护好四主子,让他毫发无损就是了。
没一会儿,饭菜就到了,其他人已经在其他房间跟别人吃了起来。
段从则继续守在陈庭月的旁边,低下头尽量不发出声音,不打扰到他。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陈庭月招 呼他上前来。
段从以为他有事吩咐,两个跨步走上前,低声道:“四主子,您盼咐。”
陈庭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一起吃点儿吧。”
段从一愣,心里一暖,往后退了一小步,低声道:“四主子,您先吃吧,属下还不饿,等会儿再吃也是 一样的。”
陈庭月充耳不闻,“让你坐就坐吧,殿下不在,我还指挥不动你了。”
“属下不敢。”段从弯腰抱拳。
“既然不敢就坐吧,杵在那里跟个木粧子似的干什么,坐吧,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说完自顾自的 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段从又是惶恐又是感激,捧着饭碗半天没动。
陈庭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么捧着不吃能饱?”
“是。”段从有些窘迫的急忙低下头吃了起来。见此,陈庭月勾了下嘴角这才继续吃了起来。
没多久,陈庭月就吃饱了,不过有看样子段从还没吃完,所以就没放下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 吃。
直到又两碗饭下肚,段从才放下了碗筷,见此,陈庭月才放下筷子,摸了摸有些涨的肚子,无奈的叹了 口气,果然,年纪大了,饭都没人家吃的多了。
没一会儿,小二就将饭菜撤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太安逸了,他之前可没有午睡的习 惯,现在吃好饭没一会儿就有些乏了,他也不拘着自己,困了就去睡。
段从将他服侍躺下之后,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没一会儿,陈庭月就睡着了。
等他再一睁眼,已经日暮黄昏了。段从听到了动静,推门进来,见他醒了,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陈庭月 揉了揉额角,感慨了一声,“这人啊,要是一直劳碌着也就过去了,一旦懒怠了,就再也劳不起来了。”
段从倒了杯温热的茶奉上去,“您的身子不好,合该多修养的。来时殿下瞩咐属下,务必让您吃好歇 好,一定不能累着。”
“哪里有那么严重了?行了,起来吧。”说着,陈庭月就这段从的手站了起来,段从急忙将他的衣物递 给陈庭月。没一会儿,陈庭月穿戴好。
这时,沈文刚好过来。朝陈庭月拱手行礼。
陈庭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你说过,不用跟我行礼。”
沈文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陈庭月揉了揉眉心,算了,随他吧。
“段从跟我出去一趟。”说完,陈庭月看了眼沈文道:“你待着。”
沈文瘪了瘪嘴,低声应了一声。
说完,陈庭月就带着段从出门了。段从也没问去哪,就老老实实跟在陈庭月的身后。陈庭月又感叹了一 句:实在孩子,也不怕把他给卖了。
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陈庭月并未停顿,朝着星云山的方向而去。不过他不是去星云山,而是去星 云山隔壁的月云山。
别看月云山不是纤云飞星的主山头,但这个地方,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戒备甚至比星云山还严密。一 般人,别说靠近了,离二里地远就被拦下来了。
这可是纤云飞星的重要之地,甚至说是根基所在。这里,是历代掌门包括一些重要的人卸任之后所待的 地方。
江湖之人,从来没什么金盆洗手这一说,就算有,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生之间,种种恩怨,是非曲直,哪里是能数的清的,不是金盆洗一次手就能磨灭的。就算你自己愿意 放下,可不代表别人愿意放下。你肯淡化仇恨,别人可不会答应。所以,那些退出江湖的,要么有自保的本 领,要么,就只能隐姓埋名,然后祈祷不要被仇人找到。
正是因为这一点儿,于是纤云飞星就有了月云山这一处的存在。历代门中有过贡献的门人,都可以到这 里来,余生受到门中的庇佑。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另一种说法就是:方便管理。管理这些人不要自觉时日无多,就胡言乱语,污 蔑门派,给门派抹黑。
陈庭月在心里默默想着金玉数跟他说的一些事情,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去。
由于在赵离人的授意下,官府严厉打压,此时的纤云飞星与往常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