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帐篷离得很远,里面空无一人,不知他被捉到哪了,族人们都在哪里,娃娃怎么样了。娃娃一日要喝几回nai,现在在那阿穆尔手中,会不会受人虐待······
伤口复原消耗体力,赫钟隐几乎一日未曾进食,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他半梦半醒,睡一会清醒一会,心口被巨石拉扯,怎么也睡不安稳。
若是放在从前,有人告诉他会为甚么人顾念挂怀,茶不思饭不想头痛欲裂,他一定会把那人揪出,揍的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眼下这一切却是真的,他无法安枕,闭上眼便是娃娃冲他咿呀哼唧,口水流成一团,睁开眼便是藕段似的小手小脚,攥他头发摇晃。
不知昏沉多久,帐里未曾点火,厚重帘子挡住日光,锁链勒的手腕脚腕泛紫,额间满是冷汗。
迷糊间仿佛回到院里,他拎着铃铛逗娃娃玩,娃娃探长手臂,眼珠左右乱转,一把抓住铃铛,啊呜一口咬进嘴里,赫钟隐抬手去抢,半身向前倒去,肩膀被人扶住,向后靠在帐中。
梦醒了。
颊边尽是冷汗,坠得眼睫发沉,帐中有一缕烛火,隐隐映在眸间。
面前有一只木盆,里头有新烤好的羊rounai羹,膻味阵阵飘来,激的人恶心欲呕。
口里的布团被取出去了,赫钟隐口干舌燥两眼泛红,咬牙呛咳两声,阿穆尔坐在木盘前面,将nai羹捧在手中,放在赫钟隐唇边。
“滚。”
赫钟隐咬住碗沿,发力一甩,脆瓷摔在地上,噼啪碎成一滩。
第49章
阿穆尔默默垂头,囫囵拢起瓷片,身形隐回帐角。
赫钟隐恨得心头滴血,只想挣扎过去,咬住阿穆尔喉咙,令他流尽鲜血而亡。
“······连翘在哪。”
阿穆尔揉声吐息。
“她死了,”赫钟隐唇角浅勾,讥诮笑道,“她有了你们的孩子,难产而亡了,孩子随她去了。”
在家里时,赫钟隐提不得这些,甚至连想都不能想,此刻他说的轻描淡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心头血呕在喉底,几乎痛不可当。
阿穆尔攥紧双拳,牙齿咯咯打磨,膝盖剧烈颤抖,两臂冒出青筋,脖颈弯折成弓。
他将羊羹推到赫钟隐面前,抬脚掀开帐帘,闷头走出去了。
赫钟隐弯曲两腿,额头埋在膝间,呵呵笑个不停,嗓音形同鬼魅,悠悠飘向雪原。
接下来几日换来个哑人给他送饭,送饭时会给赫钟隐解开锁链,坐在帐角等待,赫钟隐未曾故意绝食,这些腥膻味重的东西他吃不惯,可为了积蓄体力,还是忍着恶心欲呕的冲动,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帐外有人来来往往,说谈笑闹并无避讳,赫钟隐逐渐知晓此处在哪,知晓那兰赤阿古达是北夷大可汗,收了十三个零散部落,今后还欲|入主中原。
三日后他被人蒙上眼睛,不知抬去哪里,隐隐能闻到兽骨味道,听到炭火哔啵,他被横着放在一人膝上,眼珠被人隔着黑布抚摸,沿着鼻尖摸到耳朵,从耳朵摸到下颚。
赫钟隐浑身难受,寒毛根根竖起,咬紧牙关忍着。
“他们说你吃的不多,应当是不喜膻味,”兰赤阿古达笑道,大掌上下逡巡,“这甚么桂花做的玩意是从中原集市掳过来的,就吃这个好了。”
咬紧的牙关被人卸开,口中被塞|进一块糕点,硬生生挤入喉口,赫钟隐躲避不得,硬着头皮吃下,呛得咳嗽不断,又被灌入一口nai水,活生生噎下去了。
这个兰赤阿古达······暂且不想让他死掉。
赫钟隐心中知晓,可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他对这人厌恶透顶,皮肤相接的部位如同火灼,痛的动弹不得。
“你们这劳什子种族,美人倒是不少,”兰赤阿古达弯过手臂,将赫钟隐搂进胸口,分|开两腿坐着,“若想留他们性命,就把本汗伺候好了。”
“你要杀便杀,想杀多少随你开心,”赫钟隐笑了,呲出一口白牙,“和我有甚么关系。”
“哦?”兰赤阿古达眉峰一挑,哈哈大笑出声,“既然如此,宰了那崽子吧。”
赫钟隐僵住身体。
帐帘被人掀开,熟悉哭声传来,若有若无的nai味飘散开来,丝缕溜进鼻尖,眼罩被人扯掉,衣袍被人剥|下,赫钟隐被人按在帐中,高高揽起腰背。
对面有位衣衫不整的窈窕美人,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娃娃,娃娃仍旧认得出他,手脚并用挣扎,拼命向他探手。
“莫、莫在这里,”赫钟隐几乎崩溃,泪水蓄在眼底,“求你了,莫在这里······”
“为何不在这里,”兰赤阿古达解开衣袍,揪住赫钟隐长发,让他好好看着,“既舍不得他,便将本汗伺候好了。”
帐中响起阵阵闷哼,衣袍悉索颤动,烛火摇曳不休,娃娃的哭声连绵不断,在夜色中凄厉回荡。
这场兽行直至天明方休,赫钟隐筋疲力竭,周身shi漉漉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兰赤阿古达心满意足,拾掇齐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