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韩默脸比城墙厚,不仅置身事外,还假模假样地评论一句,“你买挺多的”,把自己撇得干净,半点羞愧也无。
男人刻意忽视了那道锐利的目光,面不改色拎走塑料袋,意图轻飘飘地揭过,“还行,不重,回家吧。”
“朵朵该饿了。”
韩默晃了晃装满新鲜食材的那袋,震荡间,最顶上的黑色礼盒露出一角。
他一瞥,原来是某人指名要吃的nai油草莓。
林白汐被气笑了。
到家后先让购置的一干用品各就各位。
林白汐将塑料袋放在地上,拿出易碎或较沉的几样,韩朵围过来,帮忙把剩下的东西补到相应之处。
韩默得了启发,也蹲在林白汐身边,悄悄挑出自己买的东西,再麻利地摆到瞄准的地方。
“你买这些,是准备留宿还是怎么?”
韩默把牙刷藏进洗脸池上方的收纳柜,刚关上柜门,林白汐的声音就冷不丁在背后响起。
韩默不露心惊,淡定答道,“不是我买的,是你买的。”
“我帮你放一下,以后好找。”
林白汐明白韩默为什么不抢着买单了,当即哂笑出声,也懒得听他强词夺理,在这睁眼说瞎话。
“明天我就给你丢掉。”
他与韩默,就像一对跳探戈的舞者,一退跟着一进,快慢错落,相互试探。
眼下舞曲转缓,韩默却冒险抢拍,多越出一步,林白汐被打乱节奏,重心不稳,只能以攻为守。
他撩下一句狠话,直接转身离开。
韩默踩了雷池,一个字也不敢争辩,立马追着人伏低道歉。
晚餐的主菜是一道参鸡汤,得用细火慢熬几个小时,才能将鸡rou烹至烂软脱骨,汤汁鲜醇香浓。
林白汐烧了一锅水焯rou,韩默赖在他身旁,把一盒nai油草莓转移到沥水篮里,按照林白汐的指导,用水流冲过一遍,撒盐浸上几分钟,再摘掉蒂头装盘。
韩默将毛衣挽至小臂,埋头处理草莓,手腕和指节都沾着水,他第一次了解清洗水果的麻烦,做得生疏却细致,林白汐陪在身旁的时候,他的耐性好像被扩容了一样,解决琐事也能心平气和。
偶然抬眼,韩默从窗户两指宽的隔缝望见了某物,他瞥过林白汐专注的身影,悄悄换了几个角度,实地勘察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又移转视线,凝视着林白汐的后脑,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底有万千柔情。
“尝尝。”
鲜草莓洗净,韩默端着盘子,一手绕过林白汐的肩,拈了最红那颗递到他嘴边,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却形成一个状似背后抱的暧昧姿势。
林白汐就着韩默的手咬掉了草莓尖,嫣红发紫的一点果rou被齿列碾出甜美的汁水。
“挺甜的。”
林白汐拣出发白的鸡rou,用冷水搓洗一遍,开始切姜蒜,调配煲汤的药材。
韩默虚环着他,一连喂了两三颗草莓,林白汐才察觉到不妥。
“你自己吃吧,给朵朵留几个。”
林白汐干咳一声,拉开了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
“买给你吃的,反正我送的你又不肯收。”
韩默新挑出一粒,依样递了过去,“不是喜欢草莓吗?”
林白汐回忆了一下,其实谈不上多喜欢,纯粹是因为他以前见识少,刚来韩默身边时多尝了些,图个新鲜,但韩默产生了误解,后来的每年都成箱往家里搬,自以为投其所好。
以此类推的还有车厘子,山竹,他既然没兴趣,也懒得动手,韩默若是得空,便自顾自地剥了喂他吃,偶尔还会玩些情趣,少不得要荒唐一场。
经年累月的习惯刻在骨子里,变成像本能一样可怖的条件性反射。
所以在毫无戒备的状态下,韩默送出草莓,或其他食物的一瞬,他能不假思索地用嘴接过,自然得就像自己进食。
“还行...没有很喜欢。”
林白汐犹豫着吐露了心声。
韩默愣了愣,如同被打通了某根筋络,追问道,“那喜欢车厘子吗?”
“还行...”
“喜欢山竹吗?”
“.......”
林白汐一心两用,边答边洗了几颗红枣,从切半到剖核,已经听韩默列完了常买的水果,最后语气复杂地问自己道,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砂...”,林白汐受惯性影响,即将脱口而出时,立即打住话头。
“自己猜。”
林白汐抿了抿唇,没由来地郁闷。
有一年韩默心血来chao,大半夜拉他去登山看日出,林白汐窝在副驾驶座打盹,车开到半山腰,韩默随便找了个空位,把迷迷糊糊的他从车里抱出来,套上自己的羽绒服,开始拽着他往山顶爬。
天地混沌,树林漆黑,一只大手始终牢牢地牵着他,那么温暖有力,掌心相贴,血ye沸腾起舞,心脏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