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从他胸前抬起头,睡眼惺忪,嘴角糊着口水,两团nai膘被挤得红扑扑的。
“朵朵,快到植物园了,醒一醒。”
林白汐弯腰拿起包,翻出shi纸巾,抽了一张给韩朵擦嘴巴。
听到“植物园”三个字,小家伙眼睛一亮,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坐在他腿上左顾右盼。
“小焱!”
一看到隔壁的小男孩,韩朵立马挥起了手,笑容灿烂。
被唤“小焱”的男孩闻声转过头,与韩朵对视一秒,又别开眼,板着小红脸,矜持地应了一声。
下了大巴,两个孩子自然地凑在一处,林白汐与小男孩的父亲也就自动捆绑在了一起。
“您好,我是沈焱的父亲,沈清庭。”
温文尔雅的男人向他作了自我介绍,林白汐也礼貌地报上姓名。
植物园有自配的导游,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显眼的工作服,在入口处等待相应的班主任与他们接头。
点清人数后,班主任领着大家进入园区。
先逛的是仙人掌园,广袤沙砾地里栽着品种丰富的仙人掌,由低至高排列,小的像抹布墩似的,圆滚滚胖乎乎,一团团地连着一片,再往后一些,仙人掌的高度就蹿了起来,瘦长的一条,笔直地伸向天际,比寻常树木还要再高上一些,葱郁成林,煞是壮观。
小朋友们瞪直了眼睛,指着仙人掌连声惊呼,一派天真烂漫。
他们走在中央游廊上,两侧都建了玻璃防护栏,既不碍观瞻,又保证了游客安全。
林白汐一边与沈清庭聊天,一边留神着韩朵。
两个小朋友相处融洽,悄悄话讲个不停,沈焱牵着韩朵的手,一直走在他们身前,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像怕他们跟丢了一样,对韩朵也是,从进园时,沈焱就主动站在了外侧的位置,还会低着脑袋,注意韩朵的脚下。
可见这是个稳重又可靠的孩子。
“小焱平常就爱把韩朵挂在嘴上。”
“不是今天和朵朵玩了什么,就是明天要给朵朵带什么。”
“朵朵长朵朵短的,我以前还以为韩朵是个小姑娘呢。”
沈清庭失笑,头疼地看着自家儿子,与他调侃道。
“小焱看起来不像呀。”林白汐讶然。
“这小子端着呢,在家里和在外头两个德性。”
沈清庭盯着沈焱的背影,向林白汐打报告,眼里透着一分揶揄。
林白汐也会心一笑。
虽然他与沈清庭的相识纯属偶然,但闲聊了会,林白汐就发现他们的缘分不止于此。
原来两人还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沈清庭大他两届,学的专业相同,可以算得上是他的直系学长,不过林白汐大学时形单影只,没参加过任何社团,也不曾交过一两好友,自然没听说过这号风云人物。
沈清庭为人亲和,谈吐大方,聊天的分寸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是个很容易让对方心生好感的人。
他们分别回忆了校园生活,又因为重合部分太多,而频频引起对方的共鸣。
暖阳温煦,天朗云疏,在早秋的和风中,枯燥平面的记忆渐渐变得生动而立体,无不令人怀念。
闲庭信步,让人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两个人聊得投机,林白汐也没了最初的拘束,便好奇问道,
“沈大哥,平常也是你带小焱吗?”
这个称呼是折中的结果,沈清庭纠正了几次,林白汐才不再客套地喊他“沈先生”。
“嗯”
沈清庭默了默,道,“小焱的妈妈生下他就走了,所以一直是我在带。”
林白汐一怔,连忙为自己的唐突道歉。
参加秋游的家长几乎是母亲一方,像他与沈清庭这样的男性寥寥无几,林白汐原以为是小焱的母亲另有安排,不过随口一问,竟无意戳中了对方伤处,一时内疚不已。
沈清庭并不介怀,不仅神色如初,还反过来宽慰自责的林白汐。
他与他的亡妻是商业联姻,女人在世时,他们就没什么感情,沈焱的出生也只是为了两家传宗接代,后来女人因难产去世,沈清庭总归存了些惋惜与愧疚,但逝者已矣,他只能尽数补偿在沈焱身上。
接着又逛了玫瑰园,雨林园,一直到正午,班主任将大家领至湖边,宣布了之后的安排。
湖是人工湖,湖畔竖起一圈围栏,里头养了几只天鹅,有黑有白,半数栖在湖面凫水。
脚下是一片草坪,修得低矮齐整,嫩青带黄,一眼望不到尽头。
为了配合秋游的主题,午餐该露天席地地吃。
班主任给大家发了用品,红白格子的防水油布,四人一块,两家一组。
沈清庭主动与林白汐搭伙。
铺开餐布后,两大两小一道坐下,林白汐和沈清庭都背了包,分别由内取出一样样打包盒。
林白汐准备得简单,两份鸡rou三明治,一盒混合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