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谨亦却恍惚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在傅沉离开他的那刻起,他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沉寂了。
是遇见谢淮舟之后,他才慢慢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但如今,他又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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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发情期维持了五天。
到中间的时候,顾谨亦的情况就变得和缓了,不再需要大量的安抚。
但是他跟谢淮舟却谁都没说破。
谢淮舟联系了自己的秘书和堂弟谢柯,交待好公司的事情,他们也会向他汇报。
谢柯在光脑那边笑得贼眉鼠眼,打趣道:“哥你这回可算是如愿了吧,行行行,我也算为你的幸福鞠躬尽瘁了,不就是替你加班吗,我接了。”
但谢淮舟却只是在窗前沉默地抽烟。
烟雾从打开的窗户缝隙往外飘去,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chaoshi的雨雾从缝隙内落在他的手背上。
“不说了,你在公司注意点。”
谢淮舟关闭了光脑。
他重新回到卧室,顾谨亦还在闭着眼睛休息,身上很不成样子。
但他听见顾谨亦在梦里,很小声很小声地念了一句。
“阿沉………”
这声音实在很轻,如果换个人来听,也许都听不出顾谨亦叫的到底是什么。
但谢淮舟听出来了。
他还听出这声音里饱含的痛苦,被六年的时光压抑着,被碾到粉碎,又慢慢地粘起来。
他在顾谨亦床边坐了很久。
顾谨亦睡得很沉,却一直不安地动着,像是梦见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疗养院里,傅沉明天要去离得不远的一个港口,说是要买几件维修的东西。
他趴在傅沉的背上,身体因为愈发严重的基因病已经变得很瘦,但他从来没有告诉傅沉,自己到底得的什么病,只是敷衍地说是胃病。
因为他不想傅沉可怜自己,他不想任何人可怜自己。
但是今天他想说了。
他再过两个月就要动手术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他不想让傅沉直到他上手术台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他趴在傅沉的后背上,摸着傅沉的耳朵说:“等你回来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说到这里,又像是有点不放心,问:“你会快点回来的吧?”
傅沉转过头看他,只是端正的五官在灯光下有种很引人注目的气质,看得顾谨亦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但傅沉的眼神沉沉如山雨欲来前的天色,让顾谨亦看不懂。
隔了很久,傅沉才碰了碰他的脸,像在逗小猫:“嗯,你要好好看家,等着我。”
顾谨亦便笑了出来。
第二天,他送傅沉上了去往港口的飞船,傻乎乎地跟傅沉挥手道别。
然后,傅沉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曾经跟他说会跟他举行婚礼,会陪他去个偏远星,买一个小房子,开个花店的人,把他抛下了。
他在疯狂寻找以后,死守在疗养院里,真像个被驯养的猫咪,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家。
他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
他本就是被基因病摧残的身体,寻常的小病在他身上也来势汹汹。
如果不是楚觅云放心不下来找他,他可能就会因为高烧死在那个疗养院里。
而等他苏醒后,楚觅云红着眼睛告诉他,因为他迟迟不接受治疗,他身体现在已经不适合动手术了。
“还得调养半年,”楚觅云声音都哽咽了,“而且成功率,只剩下25%了,连一半都没了。”
可他心里居然没有多难过。
楚觅云在他面前流泪,他却只是望着窗外,喃喃地问:“怎么已经快冬天了?”
快冬天了,傅沉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们明明商量过,婚礼要放在春天举行,他再不回来,他该跟谁结婚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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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亦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那个人,身形轮廓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他忘记了自己身处在哪儿,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没有醒。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阿沉……”
床边的人转过了脸,俊美的五官暴露在灯光下。
这分明不是傅沉,而是谢淮舟。
但顾谨亦却发现谢淮舟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压抑的痛苦,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他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他虚软地对谢淮舟摇头:“不,别说……”
别回应我。
别告诉我。
但谢淮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神色已经冷静了。
他握住了顾谨亦的手,手臂内侧上是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疤。
“我在。”他对顾谨亦说道。
顾谨亦的心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