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把你脚锯了?”
“你试试?”
“有病!”
陈斜卸下腿,何缈回到座位就给他掏作业,掏完撂他桌上:“都在这儿了。”说完她又从那沓作业里往外抽练习册和卷子,“数学你应该不需要。”
“知己莫若同桌。”陈斜翻着何缈的作业,“几点来的学校啊?这么优质的作业居然没被征用。”
何缈作势拨回作业:“到底抄不抄?”
“抄抄抄!”陈斜一把将作业护住,“给的独家,怎么能不要?”
抄抄大军们只顾着体验短时间内完成海量作业的快感,浑然把老师们当成眼瞎的傻子,才不过下午,就排排站在办公室门口挨个等着上政治课,少部分“抄功”Jing湛的才躲过一劫。
之前“冲撞”过陈斜的姚佳乐作为“抄抄专家”幸免于难,此刻正坐在座位上给几位刚从政治课现场回来的抄抄们传道授业解惑:“你们呐,太大意了!抄作业得讲究技巧,该错得错,该空得空,该敷衍得敷衍,抄作业的最高境界就是——”他还装模作样地卖了个关子,停顿片刻后才说,“作业写满,水准堪半。”
姚佳乐收下围观群众一脸崇拜的目光,继续得意扬扬道:“具体的呢,我先从选择题说起,这类题型吧——”
“姚佳乐!”
“干吗呢,不知道小爷正——”他话说到一半,侧头看见窗棱间章紫媛那张皮笑rou不笑的脸,吓得原地稍息立正只差敬个礼,“老师下午好!”
“要不下节课你来上吧,我看你这讲课的感染力还挺强。你觉得怎么样?”章紫媛说。
“老师我和同学闹着玩呢。”
“我挺正经的,可没跟你闹着玩!”
姚佳乐立马低下头,态度良好:“老师我错了!”
“下节课间你来一趟办公室,我们仔细探讨下你错在哪儿了。”她话一毕,转头对着正在看书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何缈说,“何缈,你跟我过来一趟。”
这会儿姚佳乐才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是章紫媛的“意外收获”。
他烦躁极了,两只手在桌上一顿狂抓,一只笔“哐哧”一声摔在了地上。
还真是——衰!
另一头。
何缈跟着章紫媛前后脚走进办公室。
陈斜早一步被传唤,已经在办公室里候了一阵了,看见她过来,还扬手打了个招呼:“嗨。”
何缈差点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一想到陈爷爷,又强迫自己要忍耐。
不一会儿,两人双双在章紫媛办公桌前站定。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章紫媛这句话问的是何缈。
何缈想起前段时间章紫媛对她说的“要搞好学习”“近墨者黑”之类的话,不免有些愧疚:“知道。”
陈斜侧头看了她一眼。
章紫媛语重心长地说:“我之所以让你和陈斜坐一块,就是希望能够以你之长,补他之短。你向来稳重、踏实、靠谱,心智也坚定,放一个这么浮躁敷衍的在你身边,多少能影响到他一点。”
陈斜插话:“老师,您这话说的。”
章紫媛瞥他一眼:“你还有脸说话。”
陈斜懒叽叽地咂吧了下嘴。
章紫媛继续对何缈说:“我知道你不太容易受人影响,所以不担心你学习上会因此出现什么问题。但你是个怕麻烦的性子,不喜欢和人理论纠葛,这就导致无论别人和你提什么要求,你都容易顺从,这个顺从不是说你好欺负,而是说你在不知不觉中容易纵容他人,比如你身边这位。”
说白了,就是说她漠然,除了陶听言这种有交情根基的朋友,在这种新环境里,她既不会和人把关系搞太僵,也不会和谁特亲近,自然就不会有想要影响谁、督促谁的想法。再说直白点,章紫媛是在委婉地向她表明“你何缈根本就没有把我提出的同桌之间共同发展的理念放在眼里”。
章紫媛说:“老师还是希望你们同桌之间多一些行之有效的互帮互助,抄作业这种行为,你说它反映的问题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严重暴露了学生的学习态度。作为你们的老师,我肯定不能视而不见。抄作业的,案底是坐实了;提供作业的,也算共犯。”她的目光在陈斜和何缈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说,“所以你们俩我都得罚,没意见吧?”
何缈问:“怎么罚?”
陈斜在一旁说:“还能怎么罚,写检讨呗。”
章紫媛说:“看样子你还是个资深作案人员,过去检讨没少写吧?改个把字就想唬弄过去,我猜得对吧?检讨你就别写了,等这次月考完了,你蹲一周的早自习马步,边蹲边给我背语文,我不定期抽查。”
没等到陈斜的讨价还价,何缈反而听见他说:“只背语文吗?不会对英语老师不公平?”
章紫媛说:“要不你再蹲一周背英语?”
陈斜赶忙接道:“老师您真是英明决策,专攻一周语文,我相信我的语文成绩一定会取得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