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女人惊声尖叫道,众人见沈一末倒在了地上,脸色发白皆吓了一跳,慌乱中有的人喊着快去找大夫,有人疑惑说道这不是沈公子吗……
所有的声音混杂一起,沈一末倒在地上,听着这嘈杂的声音,意识逐渐模糊,但心头始终漂浮着三个字:章无凌。
……
整个沈府乱作一团,沈老夫人哭着说道:“作孽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为了一个男人你现在成什么样了啊?你自己看!你身子骨现在成什么样了啊!!!”
沈老爷冷冷说道:“现在总该死心了吧,那男人都离你而去了,哼,好好安心和关老爷女儿成亲。”
沈一末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想起了每每到了冬日自己身子骨弱,有时一晚上都觉得冷,无凌半夜悄悄跑到自己这里来,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捂着自己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一晚上他都会醒来好多次,沈一末笑着说自己没那么娇气,让他安心睡,无凌嘴上答应着,可还是不听,将自己抱的更紧,沈一末贴着他的胸膛,只觉眼前人的心炽热而又滚烫。
他想起从前随口一说哪家酒楼里的招牌菜甚好,无凌就悄悄跑去学,给自己做。
他想起有一次出去进货为了赶回来见无凌,冒着雨连夜赶回来,无凌看见自己这副傻样一下就哭了,骂自己不要命了吗?身子骨好不容易好了点逞什么强?他嘴上骂着,却不停给自己熬姜汤驱寒,给自己擦干shi漉漉的头发。
他想起只要自己出去有事不得不在外待上个几天,也不能带上他一起,哪怕就一天,第二天就回来,头天晚上无凌都会伏在自己的胸膛,抱着自己,蹭一蹭自己的鼻尖,温柔又粘人地说:“早点回来,我很想你。”
他想起从前问无凌在外游荡那么久总该遇到些好心人家收留他们吧,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走,无凌说,漂泊太久了,一上岸就不习惯了,更何况这岸并不是属于自己停靠的地方,那不是自己的家,久而久之,就喜欢这样到处漂泊了。
沈一末听闻心疼的厉害,问他现在还要走吗?
无凌说:“你在这儿呢,我去哪儿?”
......
往事猛地浮现在眼前,沈一末眼泪不经滑落滴在枕巾上,他用右手挡住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他从未觉得心会像现在这般痛,痛得他呼吸受阻,身子发软,隐约间他发出微弱的声音喊道:“无凌......”
“爹,这法子可真是好用啊,现在这沈一末总该死心了。”关小龄得意笑道。
“哼,那是自然。”关老爷抿了口茶笑了笑,这招不断了沈一末的心思才怪,用火烧章无凌的尸首时,关老爷为了能够让沈一末相信,更有说服力,在章无凌身上寻些能够证明是他自己“所写”的东西,寻了半天发觉这脖子上挂着个白玉坠子,关老爷觉得这倒是不错,忙拿走悄悄派人去客栈将章无凌的东西全部拿走,又找了个模仿笔迹的人写了这封信放到屋子里去......
“爹,沈老爷都说了,他必须得娶我,还说过几天就派人来提亲呢。”
关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想着这沈府数不完的银子马上就是自己的了......
正如关小龄所说,过了几日沈府就过来提亲了,这还没到酷冷的冬日,沈一末的身子骨因这事受到了刺激,身子骨比往年还要严重了许多,他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因筹备婚事而喧闹的声音,他双目无神,手里紧紧握着章无凌那块白玉坠子,他用力翻身而起,颤颤巍巍来到窗户边,望着满院的红绸锦缎,足足的热闹,沈一末笑了一声,对他来说现在娶谁都不是一样的吗?
要娶的人走了,自己现在空有一副躯壳,再无任何生气可言,让他娶谁就娶谁吧,无所谓了,他看了一眼手里那白玉坠子,打开窗户扔了出去,白玉坠子滚到了不起眼的杂草堆里,沈一末望着那杂草堆出神。
......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宫楠对一户打渔人家道谢后立马赶路走了,原来宫楠被丢下去的时候掉进了河里,那悬崖下是一片河,他沉入河里,身上受了重伤忍着剧痛拼了命地往上游,吃力地爬向岸边,整个人已经累成一滩泥,但心里仍残留一点意识对自己说:“快起来,无凌哥还等着你给他讨个公道,沈少爷还等着你告诉他真相,快起来......”
奈何宫楠早已是没任何力气,晕倒在河岸边,正巧碰见附近前来打渔的人家,救了他一命。
宫楠身体伤好了许多后,忙赶着去找沈少爷,他知道不能再等了,现在不知道沈老爷有没有逼沈少爷娶了那关小姐。
......
“恭喜恭喜啊,沈少爷。”
“真是郎才女貌。”
......
宫楠出发的那一天正巧是沈一末成亲之日,满座宾客皆道此为“天赐良缘”,沈一末不语只是一笑,只挨个挨个敬酒,每有人向他道一声喜,他便喝上一杯,众人劝他也别喝的太多,沈一末笑了,眼角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