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生看着他那双赤诚的眼睛略有些招架不住,本想把头扭到一边,却被付景轩捏住了下巴,“方泽生,你再对我笑一下如何?就像我儿时第一次见你,你站在山风里,一直对着我笑。”
方泽生迟疑半晌,而后宠溺地弯了弯眼角。
这笑容与儿时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不如那时的天真纯粹,却久经沉淀,充满爱意。
付景轩吻他,像儿时一般顽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泽生。”
“你为何对我笑?”
方泽生配合道:“我想笑便笑。不想笑便不笑。”
付景轩说:“方家大公子端方守己,整日板着一张俊脸可从未笑过。你今日这般对我笑,必定对我有所企图,说罢,你想做什么?”
方泽生笑着将他揽入怀中,眼中似乎藏着点点星辰,“我如果说了,你便答应吗?”
“当然。”
“那我想要与你天长地久,永世相携。可以吗?”
“可以。”
两日后。
天家的随行队伍来到方宅门口。
陶先知没办法返回陶家,只得派人快马加鞭地给陶老先生递了一封书信,汇报去向。胡云杉甚是紧张,上回他全凭方泽生的点茶技法赢了林家主,此次没人帮他,只得凭借自己的本事亲自上阵,主动让胡若松点了他几句,才算真的安心。蒲凌年纪虽小,但本就是付家人跟付景轩相熟,倒也不怕被别人欺负了去。柳二娘这厢跟着忙里忙外,又是羡慕又是眼红,给四人一人做了一套新的衣裳,愿他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辰时已到。
付景轩头戴一支玉兔木簪,身穿一件点翠长袍,一步一步地从方宅迈了出来。
他没让方泽生送,生怕话别的时候舍不得,这趟远门就出不去了。
随行队伍的首领见他们几人到齐,吩咐下属撩开马车车帘。
今日晴好,艳阳高照。
待他们上了马车,首领也跟着翻身上马,高喊一声:“启程——!”
马车一路向北,“踏踏”迈向楚州城门。
付景轩坐在车上听着陶先知高谈阔论,随手挑开车帘,看着今晨楚州城的街道。如今天气越发寒冷,出摊的小贩却不减反多,馄饨摊冒着热气,糕饼店飘来淡淡甜香,前方有人提着药箱飞快奔走,越走越快,竟还撞翻了馄饨摊的一把长椅,引来摊主破口大骂!
付景轩定眼一瞧,那人竟然是先前给方泽生治腿的陈大夫,陈富?
自王秀禾死后,陈大夫也跟着销声匿迹了,听说是从哑叔那里知道了多年所做的错事,关了药铺的大门,自责地回了乡下。
此时怎么又返了回来?
马车和陈大夫擦身而过,付景轩顺着车帘垂眼,听到他魔怔一般的念念有词,“有救了!有救了!这下真的有救了!”
第53章
临潢府路远难行,赶上冬日落雪,江面结冰,一行人真真拖了半年才正式迈入番邦土地。
陶先知第一次来,兴冲冲地披着一件棉袍从停歇的马车上蹦下来,呼一口白气,暖了暖冰凉的手心。
番邦小国城池不大,周围不见高山,四处都是旷野,付景轩不愿下车,裹着一件毛绒绒的狐领披风歪在马车里往外看,外面枯草连天,可他心里想的却是种在方家院子里的那几盆翡翠兰花,还有临走时特意叮嘱了帮他照顾兰花的那个人。
那人应该忙起来了,恰逢到了春芽采摘的时节,待过了这几日,曾经关闭的茶铺便要全部重新开张。
付景轩光想着那副红红火火的场面就心猿意马,想要立刻转头往回走,回去的第一件事便先搂着那人亲一口,再与他小酌几杯,庆祝一番。
蒲凌坐在付二爷对面,见他嘴角上扬,端起一个温热的手把壶帮他倒了一杯热酒暖身,问道:“二爷在想什么这样开心?”
付景轩接过酒杯没喝,这酒是随行护卫们提来的,太烈了,他喝不了。
胡云杉双手揣在怀里,靠在马车一角代付景轩回答:“自然是在想我师父。”方泽生虽然说了不收他做弟子,他却不能没了礼数,在方家学茶的日子便与方泽生各叫个的,谁也不碍着谁。
蒲凌年岁还小,今年刚满十五,对于方泽生此人非常好奇。他本就是程夫人表弟的亲传弟子,时常在程夫人那屋坐着,听到程夫人与师父聊起茶事,也偶尔听他们提起方泽生。
他耳中的方泽生可不是如今这般坐在轮椅上的废人,据说年少时惊才绝世,满身风华。
蒲凌好奇,问付景轩:“我听程夫人说,有次大当家登门造访,差点将师父欺负的归隐山林,可真有此事吗?”
付景轩还没答,胡云杉便用力挖了挖耳朵,“欺负谁?”
蒲凌说:“我师父啊。”
胡云杉说:“你师父不是周晏予周先生吗?”
蒲凌点头:“正是周先生。”
胡云杉说:“周先生可为茶市圣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