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疤,睫毛也似乎更长了些。眼尾处多了两条很浅很浅的细纹,他这样爱笑,若是再过几十年,怕是还会再多一些。
对了,耳垂下方那颗极为隐秘的小痣呢?
方泽生碰了碰他的耳垂,看到那颗圆乎乎的褐色圆点还藏在那里,又把手挪到了他的额头上,极轻极轻地猜测道:“摔倒了?”
“不是。”
睡梦中的付景轩突然开口,提前握住了方泽生的手腕,让他的手指继续留在了那道疤痕上面。
他没睁眼,如梦话一般低语:“编鸟笼的时候被铁线划了一下,不太疼,但留了疤。”
方泽生原本吓了一跳,见他没睁开眼睛,蜷缩的手指又舒展开来,缓缓地在那道疤痕上摩挲许久,“为什么要自己编鸟笼?”
付景轩哼道:“还不是付景业那厮,明着斗不过我,就跑去我院子里捣乱,我那年刚买了两只金翅鸟,还没新鲜够本,就被他偷偷放走,还踩烂了我的鸟笼。”
方泽生松了一口,问道:“那付景业如何了?”
付景轩闭目挑眉,“你不是应该问问我心情如何?”
方泽生道:“你心情自然不好。”
“哈哈。”付景轩说:“何止不好,那时都快气煞我了。”
方泽生见他嘴上说着生气,眼角却上挑飞扬,也跟着舒展眉心,问道:“你是如何做的?”
付景轩说:“我派人送了他几本春宫小册,待他关上门看得面红耳赤时把我爹引了过去。我爹虽然旁事不行,管教起付景业还是很有一套,当即抽出戒尺将他打了一顿,还罚他抄了百遍茶经。”
“你二娘得知真相,怕又记了你一笔?”
“自然,她这人就是偏心。”
方泽生道:“亲疏有别。”
“是啊。”付景轩道:“虽然我与她不对付,却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谁与她利益相冲,谁便是她的敌人,也不能说她险恶,顶多不算善人罢了。”说着又往方泽生身边挤了挤,“不过这世间人心,少有半数都是同她一样,我也一样,若非王氏动了我心上人,我何须千里迢迢拉她下马。”
方泽生听罢,面上一红,垂了垂眼角,又想把手往回缩。
付景轩松开他,盲人一般仰着脸问:“我能睁眼了?”
方泽生迟疑了半晌,应了一声,待他掀开眼皮,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良久。
付景轩爬到他的身上,坐在他的膝盖上方,问道:“你的腿上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了?”
方泽生平静道:“先前还会有些刺痛,现在不会了。”
付景轩点了点头,学着大夫的手法在他两条腿上摸来摸去,方泽生没有知觉,便任由他胡作非为,不曾说话。
谁承想付二爷居心不良,竟越摸越往上去?最后竟要摸到他两腿之间,还要扒他的裤子?!
方泽生当即一惊,急忙用双手捂住那处,“你做什么?!”
付二爷一本正经,“当然是帮你检查一下,瞧瞧你这里能不能站起来。”
“能。”
“嗯?”
方泽生斩钉截铁道:“能站,不劳二爷费心。”
付二爷向来好说话,见他不愿松手也不强人所难,悄声问:“如何站的?”
“......”
“是想着我站的,还是想着旁人站的?”
“......”
“若是想着我,我当时什么样?是穿着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
方泽生的脸本就有些泛红,此时更是红得充血,连白皙的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他阖了阖眼,竟还真的想到了几幅画面,赶忙甩了甩头,想要抬手遮住眼睛,又怕双手离了那重要部位,再被付景轩扒了裤子。
左右不是办法,只得愤愤不语,置气孩童一般瞪着他。
付景轩被他这幅表情逗得“哈哈”大笑,笑得险些从床上滚到地上,方泽生急忙腾出一只手扶他,扶稳了又再次板着脸捂着那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他远点。
这时,哑叔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见此番画面先是一怔,又不小心瞧见方泽生双手捂在何处,顿时尴尬的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方泽生急忙扯过被子,连同付景轩一起裹进来盖在身上,问道:“何事?”
哑叔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忍了忍,指着门外比划了两下。
付景轩在被子里闷得发慌,费劲地挤出了一颗脑袋,刚好瞧见了哑叔的意思。
他与方泽生对视片刻,从被子里爬起来,穿上鞋来到窗口,打开了一扇窗。
窗外的院子里跪着一个人,一袭翠色裙装,背着包裹,手上捧着一条白绫。
正是王秀禾的贴身婢女,翠儿。
付景轩只看了她两眼,便抬头去看今晨晴朗的天色,畅快道:“方泽生。”
“嗯?”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