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那官兵立即示意身边的同伴看过来,确认这就是上头特意指示,让他们留心的地方,于是叫人前去通报。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留下笔迹的人,耳根微微一动,脚步停驻,表情逐渐凝重。
新竹居的厢房之中。
曲谙没有顺势和青瓷聊起自己的过往,喝了一杯茶后,望着青瓷眨了眨眼,“姑娘,怎没有酒?”
青瓷一愣,左右瞧也瞧不出他是个好酒之人,但妈妈告诫她的话,她还记着,便微笑道:“自然是有的,奴家为您取来。”
新竹居,酒也是竹叶酒,色泽淡青,从竹筒中倒出来,就像倾泻了一汪小潭,很得曲谙喜爱。
曲谙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入口清冽,酒香从喉间慢慢晕开,他头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青瓷见到他喝下后眯起眼,极为享受的模样,病弱的容姿幡然多了一分生动,叫人内心不由得触动。
她心想,这位少爷虽与寻常恩客不同,但来此处,也是为了寻欢作乐罢?
于是在倒下一杯酒时,她微微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在曲谙眼底展露美好,在递出酒杯时,她的手指轻擦过曲谙的指腹。
通常这个时候,没人会领悟不到她的暗示。
可曲谙的注意力统统在酒上,他拿到酒后便饮尽,随后露出愉悦的表情,很快主动再递过去,想再要一杯。
青瓷咬了咬唇,伸出手,托住了曲谙的手,大胆的直接碰触。
曲谙终于明白了过来,他抬头看这青瓷,青瓷眼中欲拒还迎。
他并未抽回自己的手,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接着他对青瓷道:“来我身边坐吧。”
青瓷心中雀跃,面上微红,细细地应了声“嗯”,来到了曲谙身边。
她只是含蓄地让手臂贴着曲谙一点点。
曲谙放下酒杯,扭头看着她,似乎在困惑,下一句他直白地问出来:“我该怎么做?”
这反倒把青瓷问懵了,接客这么些年,多的是火急火燎的人,她还头一次见让她指点的。
但却有别样的滋味儿,原本装出来的羞涩倒真了几分。
青瓷娇羞地低下头,手抬起来,轻轻覆在了曲谙的手背上。
曲谙盯着那只手,泛起了不适时宜的好奇,他一翻转,将青瓷的手握在手心。
白嫩得像块豆腐,他恰好能包裹的小巧。牵手是一个亲密的动作,他也能感受到青瓷暧昧的情愫。
可他为何如此平静?
在青瓷看来,曲谙也动情了,她便更大胆了些,悄然靠近了几分,再一歪身,靠在了曲谙的肩头。
这位安公子很瘦,肩膀并不伟岸,身上有股药草味,却不觉得苦涩难闻,这股气味是从他的肌肤之下渗透出来,带着体温的暖香,竟叫人……很着迷。
青瓷彻底喜欢上了他,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笑,她抬头亲了亲曲谙的脸颊,声音娇柔:“公子……”
脸被亲了。
曲谙却找不到半点惊慌,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进青楼,女孩子靠他近一些,他都慌乱得不行,可现在他怎么就坐怀不乱呢?
青瓷不美吗?美,在他贫瘠的异性相处经历中,青瓷的容貌能排进前三;反感青瓷的靠近吗?不反感,她再进一分或彻底抽身,也不会让他欣喜或惋惜。
这种心情概括来说,应该是……无所谓。
青瓷另一只手捏住了曲谙的下巴,将他的脸轻轻扳过来,娇美的红唇贴近,“安公子,奴家……”
她对上了曲谙波澜不兴的眼眸。
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这反倒带着一层意思——对方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因为,这眼神可以放在花上、树上、茶上、酒上,却不该放在一位姑娘身上。
青瓷盈着甜蜜的心忽然被一盆污水冲散,仿佛在嘲笑她廉价的动心。
她猛然离开,手也抽了出来,颤声道:“奴家孟浪了,请公子原谅。”
曲谙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随后笑了笑,“没事。”又端起那杯酒喝了。
青瓷心中一梗,这模样,分明在告诉他自己连一杯酒都不如。
平日不管客人何种态度,她都会笑脸相迎,可今日却酸楚不已,内心波动复杂。
曲谙喝了半壶,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与身旁的姑娘共饮,忙倒了一杯递给青瓷。
青瓷失落地摇头,小声道:“奴家身体不适,可否换别的姐妹来陪您?”
曲谙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也点头说好。
守卫把消息传达给连宵时,连宵正巧在医馆了。西平镇来人了,简短的一句话让他眉头紧皱。
连宵问:“那人长什么样?”
守卫答道:“没仔细瞧,但个头高,靛青的衣裳,对了,还是个左撇子。”
仅凭这些,还听不出厉害之处。不过连宵谨慎,立刻派人把曲谙找回来。
“什么?他去了新竹居?”连宵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