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湫心中害怕,低着头不敢出声,比起责罚,他更害怕的是被逐出师门,若是因为他让师叔同自己一起蒙羞,那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很是抱歉的看了一眼黎夜,他似乎并没有真的讨厌过这个人,反而逐渐开始对他有好感,难怪师叔和仙尊都对他很是关照,黎夜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殷冷情道:“既然如此,那么其余弟子皆在此罚跪七日,以示惩戒。”
“谨遵仙尊责罚。”众弟子应道,总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跪七日而已,在他们心中已经算最轻的责罚了。
所有人都处置了,最后,只剩下黎夜一人。
“师尊……那我呢?”黎夜小心翼翼的询问,“师尊打算如何处置我?”
“去思过崖跪着!无召见不得下崖!”殷冷情用不同他人的语气对黎夜说道,随后御起飞剑,转瞬消失在众人面前。
师尊……
黎夜一声叹息,看来师尊真的生气了。
自己不过是赎回一枚玉簪而已,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而且他也说清了前因后果,虽然没有说这是帮着南湫赎回的,但师尊应该可以理解他的苦衷吧。
“黎夜,真是对不起。”南湫酸涩着眼眶,第一次露出委屈的模样,让人大吃一惊,南湫摸了摸藏起来的玉簪,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去思过崖给你送饭的。”
“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我吃不吃都无所谓,瞧你平日一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样,这会竟然跟个姑娘似的,还会委屈。”
“你少胡说了!”南湫瞥了他一白眼,“我只是觉得你不讨厌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好处可多着呢。”黎夜起身拍了拍衣摆,转身道:“行了,不说了,我得去思过崖跪着,不然耽搁久了可是会被发现的。”
……
月色清明,带着微微凉风。
黎夜坐在涯边吹风,他才不傻呢,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反正也没旁的人来看他,就当清修了,反正他才不跪呢。
那些个条条框框的仙门门规是用来约束门内弟子,自己堂堂一魔族太子,学了也没用,于是更加心安理得的睡大觉。
“咳!咳!”忽然,有声音传过来。
黎夜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解释道:“师尊,我没睡,我没偷懒!”
一看来人没有反应,也不说话,黎夜这才抬起头去看,竟然不是师尊,是师叔来看他了?还真是让他又惊吓,又失望。
“见过师叔,不知道师叔怎么会有空来看我啊?”
沐崖面带微笑,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递给他说道:“听闻你因为犯了错,被仙尊惩戒在思过崖面壁,本以为你日子过得很是不易,特意来看望。”
“这一来才发现,你倒也乐得自在。”
“这……师叔见笑了。”黎夜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本本分分说道:“因为这里没人,所以就偷懒了,我本就性子懒,门派上下无人不知。”
“而且,这里很是安静,我一个人又无聊,又没人陪我说说话,除了睡觉,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师叔你可千万别和师尊说我偷偷睡觉这事,不然,我怕是难下思过崖。”
沐崖笑了笑,说道:“你也会怕?我以为你没心没肺呢。”
黎夜反驳道:“我哪里没心没肺了,说起来,我可是最重情义的。”
沐崖一招手,幻化出一张桌椅,二人坐在崖边上,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准备好的食物,都是一些清淡可口的吃食。
桌子上摆着一盘糕点,两个小菜,还有几盏好酒,都是平日里膻宫准备的,黎夜有点不明所以,这怎么看都像是最后一顿啊。
“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说门内弟子不可以饮酒吗?”
“无碍,今日就你我二人,不会有别人知道。”沐崖给他们二人倒上酒,他自然不会说是殷冷情让他来的,毕竟,黎夜对自己有意,这是不对的,应该早些让他醒悟的好。
“多谢师叔百忙之中来看我,这第一杯我先敬师叔。”黎夜端起酒杯自己先一饮而尽,然后有些怯怯的看向沐崖,“师叔,你到底来干什么啊?”
“东西交出来吧。”沐崖伸手,向他讨要。
黎夜一愣,问道:“什么东西?”
沐崖道:“我已经知道了,你赎回了我押注的那枚玉簪,所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赎回它?”
“这……其实……”黎夜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说出并不是自己想要,而是小师弟想要,而且,这玉簪也不在自己身上啊。
“师叔,那玉簪不在我身上。”
“哦?那在何处?”
“反正不在我身上。”
“黎夜,你不可这般。”沐崖劝说道:“那日,是我荒唐了,竟然同门中弟子一同参与赌局,违反门规,我自认掌管戒律,却还明知故犯,师兄已经告诫过我了。”
“师叔见过师尊了?”
“是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