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同亲父?”妖帝冷声一笑,“本君恍惚间记得,从前帝喾在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可是现如今他又怎么样了呢?”
鹤权的真身乃是混沌异种大日灵雀,天生亲近大日,自然与之前的妖帝帝喾亲近,帝喾也是将他视作亲子,可是谁料这“亲子”竟然会在战局关键的时候反戈一击呢?
鹤权想起往事,脸色顿时大变,陆瑚的眼底也闪过一道冷芒。
听到妖帝这么说,鹤权心知今日恐怕是难以善了,不再开口辩解,而是双脚一瞪,朝着高台上的妖帝直冲而去。
妖帝又是冷声一笑,单手一挥,法阵升起,诸多烟雾泛开,竟然是一道绝杀大阵。
妖帝遥遥望了陆瑚一眼就转身离开了,陆瑚见状连忙行礼,高声道:“必不负帝君重望。”
陆瑚手执令旗,法阵立时升起诸般变化,一列列士兵在陆瑚的指挥下朝着阵中的鹤权攻杀而去。
鹤权瞪着一双眼警惕地望着左右,却是一无所获,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九门黄沙大阵,倒是好手段啊!”
他又怎么会料到妖帝竟然如此果决,直接就要取他性命,原本他以为今日的宴席也只是虚与委蛇几句,谁又会料到,迎接他的竟然是这样一座困杀大阵呢?
一队队黄沙兵涌来,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即便是被鹤权打散后,也只是化作黄沙散去,不留下半点痕迹。
这一个大阵皆具困杀两重属性,鹤权于阵道上专研不深,自然不会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能够靠着找到阵眼破阵而出,也就只能用以力破阵的法子了。
“好小子,你想用这个阵法将我耗尽,我倒要看看是我先耗尽了你,还是你先耗尽了我?”
鹤权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几千岁的崽子,灵力还能有他这数万岁的大妖深厚。
困阵之中分辨不出时间的流淌,只有一列列黄沙士兵,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地,朝着阵中心的鹤权涌去。
鹤权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几缕疲色,没有了一开始的淡定从容。看到这一幕,陆瑚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黄沙兵,仿佛不会疲倦一般。
时间渐渐流淌,夜色低垂,忽然智奴领着一队人来到了阵法边缘,将手中提着的人头扔到了大阵之中,陆瑚Cao纵着阵法,将人头Jing准送到了鹤权所在的位置。
这些人头均是死不瞑目的样子,而鹤权先前提起的女儿也是赫然在列,果然如同陆瑚所说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如今夜色刚刚泛起就上了路了。
第47章 九日焚天 为什么他在意的都要离他而去,为什么?
“啊!帝殊!我必杀你!”鹤权整个人如同疯癫一般大喊大叫起来, 可是他的眼底却没有多少悲色。
妻妾也好,儿女也罢,只要他还活着就会再有, 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现如今最该想的就是如何逃出去!
“陆瑚!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妖帝为人刻薄寡恩,自他上位以来, 跟在他身边的人又有几个善终?我劝你不要自误啊!你放我离开,你我联手杀了妖帝,我与你半分天下,以洛河为界共掌妖界!怎么样?”
鹤权大声劝说,陆瑚却只当狗吠, 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鹤权顿感应接不暇,也没了功夫再出言劝说。
陆瑚自然有心让鹤权对妖帝出手消磨他的实力, 但鹤权竟然如此不堪, 被妖帝轻易算计,陆瑚自然也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给鹤权机会。
妖帝谨慎,陆瑚唯有更加谨慎才能找到他的破绽一击即中, 又怎么敢疏忽呢?
黑色渐渐深沉,月上中天之时, 陆瑚手中的阵旗终是一变,阵中的场景也跟着起了变化。
黄沙兵不再出现,漫天的黄沙烟雾朝着四周四散而去,阵中的鹤权面色凝重地望向周围。
他心知自己身为大日灵雀天生亲近大日,在白日的时候天然受到加持, 所以这日光隐逸的夜晚才是杀死他的最好时机。
千年之前他就是利用这一点联手帝殊杀死的帝喾,现如今又要被人利用这一点杀死了, 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及到鹤权眼前只剩下空白一片,再看不到半点黄沙的踪迹时,阵内的风忽然变得凛冽起来,一道道薄如纸片般的风刃切割过来,带着切金断石般的锋利,就连空间都仿佛无法承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一道道风刃飞去,如同疾风骤雨般涌向鹤权,鲜血渐渐染红了鹤权的衣裳,他的脸色却是由先前的疯狂变得越来越冷凝,仿佛暴风雨之前晴朗的天空,压抑着积蓄着非一般的力量。
只要撑到明日日出就好了,这样大型的一个阵法,纵然是有人辅助,可是凭借着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崽子又能撑到何时呢?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是。
事情发展仿佛果然如同鹤权所料一般,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阵法倏地晃动一瞬,差点被鹤权抓住时机逃了出去,所幸陆瑚拼命镇压,才按下了他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