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此时找了一处角落,扫落陈年积雪,露出一块可以挡风的大石。
他把牦牛牵到石头边上,说道:“在这休息下吧,顺便咱们可以总结总结情况。”
裴景行把巴纳交给周予一,自己则取出几块草垫,扑在最下面,再往上盖了一层毛毯。周予一把巴纳放在上面,裴景行又把巴纳的斗篷解下,盖在人身上。随后,三人围着巴纳,探讨起从苏衍口中收集到的信息。
“我也是从我师父那听说过这个古战场。”不等其他两个人的询问,周予一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据传,这个古战场是远古时期两个庞大部落的战争场面。当时,这两个部落因为争夺一块地盘,各自组织了数十万人的军队,结果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就连天空都被大地上流淌的鲜血给映红了。上苍因此大怒,降下惩罚,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生命,而他们的身体则一直维持着最后一刻的动作。他们的尸身千古不化,是上苍特地留下来,让来往的人知道战争的可怕。”
明道听完,悠悠叹道:“可惜,太多人都在重蹈覆辙。”
周予一深有感触,继续说:“但这只是一个传说,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这个所谓的‘古战场’,别说史书了,民间故事里都没有提到过这个古战场。如果不是因为我小的时候淘气,不肯睡觉,师父就不会特意讲这个故事来吓唬我。”
裴景行问他:“那你的师父是从哪里听说的?”
周予一摇了摇头:“师父没说,我那时候还小,听到这个故事吓坏了,根本就没想到问。等我长大了,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如果不是苏道友的话,我根本不会想起这件事情。”
“没人见过不一定就不存在,”明道说,“苏衍这次不就见到了么?远古时期的事情,太久远了,现在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而且就算那些尸身一直摆在那,沧海桑田,这都过了多久了,说不定早就被掩埋了。”
“的确,”裴景行说,“我对这些一知半解,但是这个巴纳体内只有阿衍一半的魂魄,平时都不会说话。我们走到这,他就突然能开口了,说明应该是和阿衍另一半的魂魄感应到了。周道长,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周予一点了点头,肯定裴景行的猜测:“不管怎么说,起码我们走的大方向没有偏移。”
“那现在怎么办?”明道一摊手,说,“我们是等巴纳醒来,再让他和苏衍感应一下?”
“不行。”裴景行否定了明道的这个提议,“巴纳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数,我们不能在这浪费太多的时间。而且现在虽然不下雪,但是我们留下的足迹保留不了多久。如果一直呆在这,旁边没有什么参照物。万一出发的时候我们三个找错了方向,再想纠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明道一听,觉得裴景行说的也有道理,当下就起身:“行,反正有牦牛在,把这人扔到牦牛身上,我们能走多少路是多少路。”
正如裴景行所说的,他们重新出发,继续借助足迹和两边景物的帮助,勉强维持一个前进的大方向。而牦牛背上的巴纳,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
三人走到天色渐晚,雪山情况多变,他们又人生地不熟,不敢继续冒险,只能找了一个挡风的山体后面,支起两个简易的帐篷。
他们把牦牛围成半个圈,即可以挡风,又可以当做一层戒备,三人轮流守夜。
正好轮到裴景行守夜。天越来越冷,而近两个月来的奔波所带来的身体上的疲惫,和心理上的紧绷,再加上寒冷催发的十足困意交织在一起,如chao水般一波又一波朝着裴景行袭来。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他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顺着声音望去,借着无限近的月光,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悄悄攀附在一旁的山体上,慢慢朝着他们爬来。
第124章
那是一个细长的白色怪物,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毛发,干瘪的皮肤松垮地挂在身上,四肢十分的长,黑色的指甲与山体刮擦,发出轻微的刺耳声。怪物身体中间的白色头颅上长着四只硕大的眼睛,没有其它五官。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只怪异的大蜘蛛。
这个怪物很是谨慎,裴景行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它在山壁上呆了多久。如果不是裴景行耳力好,在呼啸的山风中听到了怪物缓慢移动的摩擦声,四人只怕都有危险。
眼下不是叫醒其他人的好时机,裴景行只能假意拨弄火堆,实则活动手脚,握紧龙首虎牙枪。
枪身中的夜叉之力感受到了怪物的气息,不安地躁动起来,向主人示警。
这是一场耐心的比拼。
最终,怪物在这场比试中败下阵来。它灵巧地落到雪地上,借着修长的四肢,倒挂着攀附到一头倒霉的牦牛的肚子上。牦牛的鲜血很快被吸干,尸体悄无声息地倒在雪地上。而从牦牛尸体上站起的怪物则明显大了一圈,原本松垮垮地皮肤也被撑起来,透出淡淡的粉红色。
裴景行眼角余光一直追着怪物的动作,见它如法炮制去祸害第二头牦牛了,站起身来,装出一副正常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