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想了想,问道:“地图上的猛兽有几只?”
“好像有三只,记不大清楚了。”裴景行看向高泽楷,“把地图拿出来,上面应该还有线索。”
高泽楷只好先让阿雅安离远一些,不让后者看到地图上的内容,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将地图展开在桌子上。
苏衍看不见,只能问裴景行:“有几只?”
“五只,你知道这些猛兽是什么了?”
苏衍摇摇头:“我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虎头羊身马尾样子的怪物。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废太子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只让自己的后人发现,那就不能够用常人的思维去破解这张地图的秘密。”
裴景行眼前一亮:“没错,你继续说。”
苏衍继续说道:“比如我们,一看到这张地图,就开始拼命想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猛兽,去想这些猛兽象征的意义,去猜测这些猛兽想要传递给我们的信息,这就是常人的思维。”
裴景行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要撇开这些猜测,换一个角度去看。”
“可是要从什么角度去看?”习惯于将一切尽在自己掌握里的高泽楷离开西京后,发现事情越来越脱离自己预设的轨道,开始急了。
苏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深思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四年前,你们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进了那个地方。四年后,你们背上都出现了一个类似眼睛的印记,而且越长越大。这种诅咒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废太子手底下的道士或是术士留下的,二是那些胡人留下的。当初废太子手下里可有胡人术士?”
裴景行出生时,废太子早已去世多年,他对此并不了解。反倒是高泽楷说话了:“出发前,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当时废太子身边除了万道士以外,得用的人当中有一个从西域来的胡人,此人擅长蛊惑人心,半鬼半神,常年戴着一枚戒指,听说戒指上镶嵌的是敌人的一颗眼珠。”
“那就是眼睛了。”苏衍说道,“你们看这五只猛兽的眼睛,有没有一只是和其他的不同的。”
裴景行与高泽楷双双低头去看,果然,盘踞在地图上两条河交汇上方的一只猛兽,在一双眼睛上方,还有另一双眯成缝的眼睛!
这双眼睛隐藏得实在是太好了,两条黑线几乎贴在一块,只留下一点点的空白,上空白的中间又有一条淡淡的黄线,好似一双竖成线的瞳孔。而其他四只猛兽同样的位置上,则是两条粗粗的黑线。如果不是有苏衍提醒,裴景行与高泽楷只会把这双隐藏的眼睛当成普通的花纹。
高泽楷对比两张地图,指着一点到:“如果这几只猛兽代表方位,那圣地的地点就在这里。咦,不对!”
裴景行问道:“又怎么了?”
高泽楷问他:“当初你们追击流寇,是从哪里出发,追了多久?”
裴景行想了想,指着地图上一点说道:“当时大军驻扎在这,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发,在风沙中迷失方向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进入古城的时候已经是落日了。”
高泽楷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摇头道:“不对,风沙那么大,你们如果没有及时找到躲避的地方,早就被掩盖了。你们应该是当天落日时分到达圣地,也就是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但是如果从这里出发,要花三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我们猜测的这个地点。”
裴景行却有不同的意见:“那个地方太过诡异,我师父当年找到我们的时候,是在这里。”
说着,裴景行指着地图上另一点,与高泽楷指着的那点相隔甚远:“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高泽楷有些不悦:“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裴景行毫不退缩,“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圣地、诅咒、废太子的宝藏,如果再用常理来推断,那我们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什么都不用做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有单方面吵起来的迹象,苏衍适时开口道:“眼下也没有别的线索,不如问问阿雅安,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过去看看。”
为了黄金而来的阿雅安再一次被喊过来,听完高泽楷的话后,他看了看高泽楷指着的店,咦了一声:“这地方我去过。”
“你去过?”
阿雅安点点头道:“你们看,这条河就是乌苏河。那次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支胡人找我做向导,说是想要去寻找祖先的故居,他们部族原先住着的地方就在乌苏河附近,但是因为乌苏河常年干涸,甚至连河道都很难找到,所以才想让我替他们找到乌苏河的河道。他们祖先住着的地方既然是在乌苏河附近,那么沿着乌苏河的河道,或许就能找到祖先的故居。”
“后来呢?找到了么?”
阿雅安叹了口气:“没有。我们沿着乌苏河的河道上上下下找了快两个月,老头子我的皮都快被晒脱了,还是没有找到。”
胡人的祖先、消失的故居,圣地也符合这两点。
高泽楷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