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音气的连呼吸都不匀了。无奈人在屋檐下,只能提醒自己,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要淡定,淡定。
转眼深吸口气,在沈明河大腿上抽了抽鼻子,一只手轻轻抓着沈明河的衣摆,弱小可怜地微微摇着。
沈明河似乎也觉得这般不妥,这才微微松了力,白皙宽大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让迟音看着他拧紧的眉。
“你不乖。”沈明河轻垂着眼皮,无声对他道。
迟音便瞪着他,给了他个“朕想看”的口型。说完还朝着沈明河挪了挪腿,直到整个身子像是没骨头一般趴在他的腿上,侧着脸,一双眼睛扑簌地朝着他眨啊眨的。
沈明河那雅致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犹豫了半晌,还是默默将一只胳膊放在了栏杆上,佯装着撑在上面,抬起手便把宽大的袖子展开,在栏杆上替迟音支了一块方便他偷偷露头的空间。
“小心点。”沈明河纤薄的唇略动了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罢便不再望他,紧盯着楼下。
迟音这才一只胳膊半撑在沈明河腿上直起身子,偷偷掀起沈明河的袖子,在那儿偷瞧。
“没什么意思。”顾行知站在大堂中间,连个眼神都没给沈信。一张脸清雅出尘,似笑不笑的。“本官就是想问问,当日你为何要来这儿。”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来了。秋月阁开门迎客,什么时候来都行。难不成我来还要算算日子?”沈信躺在一张担架上怒道。
他被人放在担架上,连起身都不能。顾行知说着查案,却像是故意作弄他般,带着他到处走。路上一个颠簸,伤口处儿便痛得他想骂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然到了极限。脸上又是青又是白,唯独没有一丝血色。
而今眼看着他带着自己进了秋月阁,更是郁愤交加。
好像这局势不知何时就被顾行知控制住了。现在自己却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自然不用。”顾行知这才转过了身。眼睛微微一眯,轻勾起的嘴角夹杂着一抹轻慢的嘲讽。“所以你这是心血来chao,突然就想要来这里了?没有一人提前知道?”
“那又怎样?顾行知你可莫要得寸进尺。”
“既然是这样。那本官倒是觉得,这伤口是你自己刺的。”
“你放屁”沈信躺在担架上喘息道。因着激动,两拳紧握着,若不是因为实在爬不起来,指不定上去就给顾行知一拳。
迟音也觉得顾行知在放屁。可听到沈信气急的那句话,心里还是暗爽。心思回转间,顺手捞着沈明河的另一只空闲的手在他手心写字。
迟音:“之前指认顾行知的证据何在?”
沈明河一愣,低头望了他眼。手仍旧撑着,对着他对口型。“顾行知的陷阱。”
果然是顾行知的手笔。迟音心里呸一声。知道那什么令牌什么人证都是扯淡。怕专门等着钓沈信的。
不怕没有证据,最怕证据是假的。沈信拿着这些极容易被推翻的证据,自然知道这事情是顾行知干的,可惜又不能靠着这些奈何他。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最喜欢看你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怪不得顾行知能站在这里颠倒黑白地放屁。这次他定然是有备而来。
“那群刺客手段利落,一击即得,绝不恋战。可见其训练有素。”顾行知不紧不慢的,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带着鄙夷道。“既如此准备,那定然知道你那时要去秋月阁。若是按照你所说,你是心血来chao而来,别人不知道你的行程。那这场刺杀,可不就是自己筹谋的?”
“我筹谋?”沈信越说越恨,连着声音都尖利不少。“我若是筹谋,何至于去了半条命?何况,我为何要自己刺杀自己?”
“你去了半条命也不是丢了命。沈二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按道理,那一刀那么严重,你怎么还活着呢?至于为何要刺杀自己?很简单啊,你看本官不顺眼,苦心绸缪,想要嫁祸给本官。”
“你配吗?”沈信呵一声,瞪他一眼,鄙夷道。
“我配不配,可不是二公子嘴上说说的。”顾行知轻哼一声,一步步走近沈信,笑得越发温和。“猜猜本官在秋月阁发现了什么?”
顾行知拍了拍手,望了一眼沈明河。没一会儿便从内堂里带出来一串人。个个被五花大绑着,被堵住嘴,衣服虽然华贵却尽是脏污。看着就知道被折腾了不少时日。
“你说你心血来chao来到秋月阁?他们却说,他们早就知道你要来找他们。沈信,你来告诉摄政王,为何这群即将春闱的举人们,会在这儿等你。”顾行知一指楼上聊聊坐着的沈明河,声音不大,却震得沈信一抖。
沈信这才看到二楼的沈明河。刹那间脸上现出一丝惊慌。
沈信慌,迟音比沈信更慌。在听到“摄政王”三个字的时候就吓得将头低了下去。
谁知头离得栏杆太近,因着幅度太大。“嘭”的一声闷响。直直撞在了沈明河袖子边的栏杆上。
第34章 莫须有
迟音疼得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