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奕这边是和东胡打了个平手,没损失惨重算看得过去,但关越这边....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关越整个下午都在翻看近几年南陵的入城名单,又让一小队守城士兵去城内搜查,然而忙到傍晚,都没找出一丁点蛛丝马迹,昨夜交界处也没任何新线索出来,未免有些烦躁。
关大人看卷宗看得头疼。
京照走进来,见他虽没去前线,但脸色也不比那些受伤的士兵好多少,不禁快步走来,“怎么了?”
关越没答他,他又径自看向案桌上摊开的卷宗,“入城人名么这是,还是没查出来还剩那些细作?”
“嗯,”关越应了句。
梁京照思索片刻,“会不会....已经没有了?”他放轻声音,“或许苏钰说错了,混进南陵的细作就这么多,已经被我们全部找到。”
“不可能,”关越反驳得飞快,“他们准备了两年有余,肯定不止这么点人,你刚才在前线还好吗?战况如何?”
京照苦笑,“我根本没上前线,我晕船你忘了么。”
关越挑眉,想起前天从封都过来南陵,这位在船上吐的一塌糊涂,不禁很没心肝地笑了起来,“还真是惨,谁能想到你梁小少爷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却是水战。”
梁京照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等到关越笑完才抬手将案桌上的卷宗推向一旁,朗声道,“行了,快到点吃饭了,等填饱肚子再来处理这些烦人的东西吧。”
他将关越拉起,推着他走出厅内,关越好几个时辰没出来,见外面嘈杂繁忙得很,转头问,“我们去哪?”
“去找秦将军?”梁京照道,“现在回我们的住所再过来,可能会多花点时间。”
“嗯,”关越应了声,又随手揪住个下午一起办事的士兵,“派人盯住囚牢那边,我怕东胡人会趁夜过来劫囚。”
“好!”那位士兵立即跑开。
梁京照有些惊讶,“一个下午不见,怎么那些人都变得这么信任你了,很有威信啊关大人。”
关越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自然是因为我出众的能力。”顿了顿,又问,“你在前线和秦将军他们相处的不好么?”
也不算不好,梁京照只是想到自己说要去前线,那许知河不止死命拦截,还对自己说了那样重的话。虽然当下梁小少爷没任何表示,但心里还是有些在意——堂堂梁将军之子,居然被说上前线就等同送死,这怎能让他接受。不过这要和关越说,梁京照几乎能预见对方毫不留情的嘲笑,于是搪塞道,“没有,我和他们都相处得很好。”
“哦.....”关越拖长尾音,看似妥协,实则心里已经打好主意等下和秦将军一起吃饭时,要多留意下他身边人和梁京照的互动。
梁小少爷怎会不知他不会轻易罢休,无奈地紧跟在他身后,打算见招拆招。
南陵和东胡开战的消息传到宫中每个人耳边。
齐正和平微在知晓后便打消外出吃饭的计划,改为叫人把食物打包回来。
齐正看向旁边明显面带忧虑的平微,“有秦将军在,梁小少爷和关大人都不会有事的,殿下不要太担心。”
“我知道,”平微在心中算着贺洲到达南陵的时间,现在因为战事南陵周围一定会增强防守,不知道他能不能够顺利通行。
“殿下不如在这稍作休息,等捕快把食物拿回来,吃完再接着办我们要处理的东西?”齐正在提醒对方,现在比起南陵战事,他自己和崇帝的关系要更为重要。
毕竟对方对他起了杀心。
不过话说回来,两方相斗,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殿下和陛下....也只能活一个吗?这是要弑君?
最后两个字才浮出心头,齐正便心头大惊,脸色陡然一变。
平微侧头望过去,“怎么了?”
齐正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随即又反应过来,犹豫道,“您找出陛下为什么想杀您后,有什么打算?”
平微垂下眼睛,“我不清楚。”
他不肯定地道,“我对皇位没有兴趣,来临京也不过是想借着权力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事?”
“类似李欢仪这样的事,”平微轻声道,望向齐正,“你还记得这个女孩吗?”
齐正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女孩的遭遇让他极为心疼,为了救她齐正甚至徇了回私,将李欢仪本就铁板钉钉的罪行生生改为因证据不足而释放掉。
“下官让人将她送去了明阳,希望在那儿她能过得好一点。”
平微“嗯”了声,“但你帮得了一个,帮不了所有人,大齐有太多这样的人了。”
齐正点了点头,“您这份心,陛下知道吗?”
“知道。”
齐正沉默了会,突然福至心灵,轻声细语地问,“您说会不会是陛下不希望您做这样的事,所以想杀您?”
“什么?”平微眉头皱起,没太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