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
辛望云开口想问为什么,漫天的冰沫却突然涌进嘴里,止不住的咳喘令他在寒风中瑟缩的四肢愈发僵冷发麻——可现在明明是酷暑当头。
白日晃晃,吴霖的脸像剧幕电影般出现在他眼前。单纯的、温柔的、娇嗔的、生气的、疏离的、冷漠的,还有痛苦的和脆弱的。这些原本各不相同的面孔,在逐次列队之后竟交互重叠着组合在了一起,笑颜滑落泪水,柔情布满绝望。呼之欲出的真相就隐藏在那娇嫩却紧闭的唇后,他吻不到,也听不到。
“爸,能不能从保卫处给我调几个人,我要去找吴霄!”
“啊?什么?”被儿子莫名其妙的请求绕晕了头,辛博宇脑子里排了一串问题,一眼望去简直不知道要先用哪个开头。
“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快给我几个人,最好是体壮能打的,我真的很急!”
“你不会是想用暴力逼吴霄说出吴霖的医院吧?我给你说——”
“不是!我找到那家医院了!现在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你先别管那么多行不行,我不会动手的,只是以防万一!”
“那……我给你调去哪儿啊?”
“就之前张叔打听到的吴霄自己住那地方,我先过去在楼下等他们,一定要快!”
只去过一次的小区却异常熟悉,之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茶几、地毯,被血染红的墙壁,辛望云领着四个保安冲进电梯的时候,甚至觉得住在楼上那个人的还是吴霖,而他只要不说错话,只要不乱发火,那只纤细的手就永远都不会放开他。
“请问吴霄在里面吗?我是他同学,来找他说点事。”
同来的保安被支去了消防通道,辛望云一个人面不改色地站在吴霄门口那两个门神面前,尽量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我们给你转达。”
“啊……啊好的,就是他之前的毕业论文我有几块数据不是很清楚,想来问问他具体是怎么统计的。首先是泉临房地产的商建和住建比,他论文里说达到了3:7,但据我了解实际上远没有这么多,因为港口区和新发区这几年的规划方向已经明显偏向了商业布局,两城区的住建面积又基本已经固定,所以——”
“哎行了行了,叭叭叭的专业名词一大堆,谁他妈记得住这么多!你自己敲门问他吧,就给你20分钟,问完赶紧出来,他现在不能见客!”
“太好了,谢谢您。”辛望云点头哈腰,把自己讨好何之琳的压箱底技能全堆在了脸上。
房门打开,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好像谁进来都与他无关,就连监狱里的囚徒也不至于这么麻木。
“吴霄,我是辛望云,有点论文上的事想问你。”稳住声音,尽量面带微笑,辛望云一面从门口往里走,一面试图不动声色的试图把门带上。
“不许关门!就这么说!”
“哦哦好,那我走过去一点,怕他听不见,”听出他声音的吴霄打算起身,辛望云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QQ、邮件都不回,害我大夏天的还得跑过来找你。”
“噢,抱歉,这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吴霄声音沙哑,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了。
“什么事啊还搞这么大阵仗,门都不能出了?”辛望云用身体挡住门口保安的视线,悄悄把手机屏幕递到了吴霄面前,上面写着两个字——吴霖。
吴霄微微颔首,用眼神撇了撇书房,然后手指偷偷比了个2:“这你就要问我爸了,老爷子虎得很,这前前后后已经关了我小半年了,毕业答辩都请的病假。”
“真生病还是假生病?”辛望云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右手掌自然的搭在大腿上,然后把大拇指卷在了手心里。
“当然是假的,”吴霄移了移茶几上挡视线的花瓶,“病假条就在书房里呢,要看么?”
说罢还没等辛望云回答,就扯着嗓子冲书房喊了两声,让里面的人把病假条给他拿出来。和外面那俩门神不一样,里面出来的人一高一矮,身板看着更结实,说是保安,但看起来更像打手。辛望云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视线完全没落在他们身上。
“你怎么还能弄到假病假条啊?哪个医院这么大胆?!”
“花钱买的呗,现在什么东西不能上网买,你要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买一个。”
“哈哈哈成啊,”辛望云笑了笑,“编外伤还是内伤?”
“先内后外吧,顺手。”
“行!”
辛望云话音刚落,吴霄Cao着刚才挪过的花瓶就朝离得远的那个高个子砸去,
接着一个飞扑,直接勒住了那个人的脖子,十几年在山里和人打架的经历不是闹着玩的,他就着脖子一把将那人横摔在地上,□□和地面碰撞时发出“嘭”的一声,接连被拍了两下的脑门流下一道血迹,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辛望云一把端过面前的水杯,把水全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