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挤兑我了,”本来和念念玩得正高兴的宫羽突然拉下了脸,“我倒是想纵欲过度,可也得有人陪着我不是。”
“啊?你和男朋友还没有和好啊?”
宫羽张开嘴,想了想,跟着又摇了摇头:“哪有什么男朋友,我现在就是个黄金单身汉。”
吴霖认识宫羽也快一年了,其实要不是那天刚好被陆向舟推开了他病房的门,他还真看不出来宫羽是个有男朋友的人。这人沉着冷静,对待工作极度认真负责,看面相就是个工作狂,所以完全无法想象他深情款款和人谈恋爱的样子。
“那你要是舍不得就去求求和嘛,两个人要真的感情好,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放屁,”宫羽被气笑了,“你和你那Alpha倒是感情好,怎么就万丈高楼平地起,娃都生了还跨不过去?”
“我们不一样!”吴霖假模假样地瞪了宫羽一眼,“我们是因为现实的阻碍和世道的艰难!而且是我不想和他和好的,是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求和,才不是他的错!”
宫羽心想那你还真是伟大,包庇违法犯罪,纵容潜在逃犯,还全力抚养逃犯遗孤,亏得Omega权益保护协会不知道你这事,否则一定会被钉在反面教材的耻辱柱上□□一辈子。
“我懒得和你争,”宫羽举手投降,“体检结果出来了我发微信告诉你,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不用再来医院了。这张名片你收着,上面的人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省医肝胆外科的主治医师,职称比我是低了点,但技术是没有问题的。我已经给他打好招呼了,你过去不用挂号,就用你那破化名去找他,让他看看你这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总觉得你脸色不太对,看着不放心。”
“行了我知道啦,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吴霖收下宫羽递过来的名片,随便瞥了一眼塞进裤兜里,“那我就先走啦,记得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不然时间久了就真成前男友了,到时候可有你哭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宫羽一个头两个大,把念念塞进婴儿车里就把吴霖往外赶,恨不得点个火箭把他立刻发射回家。
回去的路上吴霖顺便在家前面的菜场里买了几斤排骨和莲藕,还有一条鲈鱼,全都塞在了念念婴儿车下面的小篮子里,打算晚上好好做顿饭。辛望云上次说想吃面,但他家里除了青菜和面条什么都没有,舍不得让辛望云跟着自己一块吃苦,吴霖只好谎称已经吃过了把人给赶走。
“今天就不会饿着爸爸啦!”吴霖看着已经被开膛破肚但还没停止摆尾的鱼,微微有些开心地说,“沾爸爸的光,今天念念也有排骨汤喝喔,我们都好久没有吃rou了对不对,所以有爸爸真好!”
加了菜的婴儿车更沉了,吴霖中途歇了四五次,才连拖带拽的把婴儿车给搬上了楼,心想以后有钱了一定要租一套带电梯的房子,否则自己早晚得腰肌劳损。
在医院折腾了一天的念念睡得很快,几乎刚进家就陷入了关机模式,吴霖难得清闲,开始专心致志地蒸鱼和炖排骨。原来和辛望云住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情趣,他也开过那么四五次火,明明和何之琳的手艺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辛望云每次都像吃到什么绝世山珍一样,恨不得连盘子底儿的调料都舔干净。那时他曾天真的以为两个人可以就这么一直走到暮年,等到孩子们都长大,他们老到牙齿都掉光,自己也还可以慢慢地给辛望云煨一罐汤,沏一壶茶,虚度掉所有或长或短的时光,直至每一个分秒都被印上他们两个人的专属印记。
但是。
“但是我永远都不知道,到底哪一顿饭会成为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哪一口汤会成为我为你盛的最后一口汤,我好想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好,每一件事都当成最后一件来做。那么很多很多年以后,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和家庭的那个以后,偶尔再想起我,会不会还记得你喝过的这口不咸不淡的汤?”
吴霖说得很轻,只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排骨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夕阳的余光打在他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些昔日的光彩。在某一个瞬间,很短的瞬间,或许吴霖也曾真心希望过这些话能被辛望云听见吧。
“咯吱——”
晚上六点半,辛望云准时推开了吴霖家的门,还没听见念念的哭声,就先闻见了满屋子的rou香。
“你在做饭?”辛望云好奇地问。
“嗯!”吴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开心地从厨房往外走,“今天刚好有空,就去买了点排骨。你吃饭了吗?要不留下来一块吃吧,我碰巧做得——”
吴霖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即便整个屋子里都是排骨的香气,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明显不属于这个屋子里任何一个人的信息素味道,是从辛望云身上散发出的,刺鼻而又甜腥的Omega气息。
“啊?我吗?”辛望云的表情明显带着惊讶,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一丝闪烁不定的犹豫,“我……我就不吃了吧,待会儿还有个……呃……饭局,我就是来看一眼你……念念,很快就走。”不仅犹豫,还有很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