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伟点了点头。
进了屋,钟庆云一边招呼着陈铭伟和霍琛坐下,一边对着里屋吆喝:“媳妇儿,来客人了,倒点茶水。”
陈铭伟忙道:“谢谢您了,不用麻烦。”
钟庆云笑道:“麻烦啥呀,老尹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亲戚找上门来,我替他高兴。”
陈铭伟问道:“他没有子女吗?”
钟庆云说:“婚都没有结哪里来的子女?他又是独子,父母不在后就一个人过了。”
陈铭伟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没有结婚,我听说当年他家条件还是可以的。”
钟庆云说:“可不是条件还不错,他父母都是能干人,家里不说大富不贵起码在村子里还是排得上号的殷实人家。老尹年轻时也是很不错的小伙子,长得仪表堂堂的,干活也踏实,村子里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呢。”
霍琛问:“那怎么没结婚?”
钟庆云叹了一口气,“说来都是冤孽啊,老尹这人啥都好,就是认死理,听说当年赶大集的时候看上了一个邻镇的寡妇,死活要娶,那个寡妇还带着孩子,他父母怎么可能同意嘛。自家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庭有家庭,娶个俊俏的大姑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干嘛去捡带着孩子的破鞋。”
听到“破鞋”两个字,霍琛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舒服。“人家两个真心相爱,父母拦有什么用?”
“真心相爱,我看是脑子不好使,那有了孩子的女人心都在孩子身上,老尹能讨什么好?”钟庆云是世人眼中那种典型的老顽固,对尹大程这种被狐狸Jing迷晕了头的行为明显不耻。“后来他父母拗不过他,就说娶那个女人也行,孩子不能要,那女人偏偏说什么都还不干。”
霍琛问:“然后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钟庆云说:“可不是,那女的倒也硬气,见状直接就跟老尹把话挑明了,说以后再也不来往,老尹后头去找她多少回,人家都愣是不见。”
霍琛唏嘘不已,“一对有情人就这么被拆散了。”
钟庆云摆摆手,“啥有情不有情的,老尹就是个死心眼,他爸妈见他后头死活都不肯结婚,气得哟,临死前差点儿都没有闭上眼。”
一个老年妇女端着茶水出来,闻言对着钟庆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哪懂人家老尹?那女的我见过,长得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做派也正得很,就是命苦了点儿,难怪老尹这么些年念念不忘。”
漂漂亮亮温温柔柔?霍琛忍不住怀疑他们说的不是方秀珍,便问道:“老爷子,您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姓方啊?”
钟庆云想了想,“约莫是姓方,叫方什么来着?”
“叫方秀珍,你这个记性啊。”老妇人说完给霍琛和陈铭伟端上茶,然后问道:“两位客人是老尹的什么人啊?”
陈铭伟淡淡地开了口,“我是方秀珍的儿子,这位是我的伴侣。”
霍琛还没来得及反驳,钟庆云一双老手一个不稳,手里的茶杯就掉到了地上,“你说你是方秀珍的儿子?”
陈铭伟微微点头,“嗯,那个时候我五岁多,已经记事了。”
怎么就是方秀珍的儿子呢,钟庆云一张老脸都忍不住泛了红,“那你这回老找老尹是?”
陈铭伟说:“当年尹叔对我很照顾,就是想来看看他。”
钟庆云狠狠咳嗽了两声,尴尬地挤出一丝笑意来,“呵呵,难得你有心,我这就带你过去。”
老妇人说:“外头冷,要不先喝喝茶再过去吧。”
霍琛笑道:“不用了,谢谢婶婶。”
然后两人就开车带着钟庆云一块过去了,他儿子钟帆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有辆车从自家门口开走,便有些惊讶地问他妈:“家里来了客人啊,够豪气的。”
老妇人说:“是老尹以前那个想好的儿子,倒是有心,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来看看。”
钟帆惊道:“真是尹叔那个老相好的儿子?够豪气的啊,那车得上千万吧。”
老妇人闻言也是一惊,“你该不会是看错了,那车真有那么贵?”
钟帆说:“咋个可能看错,这车我在杂志上都瞅见了好多回了。那人是做什么的呀,这么有钱?”
老妇人摇头,“那我可不知道,得回来问你爸。”说起这个老妇人又忍不住跟儿子吐槽,“你爸那个嘴上没把门的,当着人儿子的面说他妈是破鞋,人家涵养好没跟他计较,换个人试试,能直接跟他打起来。”
钟帆见怪不怪,“多少年的性子呢,怎么可能改的掉?再说我爸也不是恶意,他就是替尹叔不值。”
老妇人长叹一口气,“不值又怎么样?说来都是老天捉弄人。光看人家养出这么出息的儿子,就知道方秀珍那人倒也不差。”
这村子里人家不多,尹大程家倒是不难找,很快就到了,霍琛下车一看,就一座破破烂烂的小院子,砖砌的,墙上有些地方都漏了洞。
钟庆云看霍琛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