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过五年班主任。”
“……怪不得。”
韩熠把何秋洋叫过去,呼噜了一把对方的头发:“替我跟你妈说这鸡汤真带劲,喝了以后我伤口都不疼了。”
“对了,还有件事。”
何秋洋临走前说,“你们看班群里发的消息了吗?老郑听说你俩都住院了,让段芃芃代表班里同学来医院看你们。”
其实郑隽主要的意思是看望一下肖池,韩熠就是捎带脚的那个。
“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段芃芃她家离这最近,以让她来。”
听了这话,肖池头疼的扶了扶额,又不是上着学突然生病,怎么连住个院都不得安宁。
他们班主任老是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形式主义,或许是因为林舒的缘故,对肖池就格外上心。
送走了何秋洋,病房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护士来给韩熠拔了针头,整个过程都静悄悄的,谁也没先说话。
肖池下定决心要开口时,那边的韩熠挣扎着自己下了床:“我去上个厕。”
钟柏临把手上的游戏放在一边,过去扶他:“我陪你一起。”
“不用。”韩熠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瞬间龇牙咧嘴,“咱俩的关系又没好到可以互相扶鸟的程度。”
听者有心,这句话好像是故意说给自己的,肖池瞳孔骤然一缩,这一刻心里生出了更多忐忑。
钟柏临似笑非笑:“去你大爷的,你要是倒在厕我可不管。”
护士插嘴道:“自己去厕问题不大,手术后24小时是需要多走动走动的。”
眼睛紧盯着韩熠一步一晃出了病房,肖池霎时感觉全身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无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解释什么,说什么似乎都晚了。
他只知道,他好像真的让韩熠伤心了。
天色像深蓝色湖水流进关了灯的房间,病房里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下都能听见,窗外的树影影憧憧映在白色的墙面上。
隔壁还时不时传来病人的咳嗽声和家属们轻声的安抚,韩熠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肖池说要叫彭峰来只是为了让林舒放心离开,实际上并没有通知对方他住院的事,钟柏临也回家了。
他和肖池的病床离得很近,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
对方背对着他,宽大的病号服下有些空荡荡,露着小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韩熠盯着对方的背影出神,白天对方的每个表情、每句话现在依旧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控制不住的来来回回揣测,肖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着对方往前凑,会不会在肖池心里,其实从始至终只有彭峰一个可以称得上关系很好的朋友。
正胡思乱想着,旁边床上一阵窸窣,对方从背对自己的方向转过身来。
韩熠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睁开眼打量肖池,对方睫毛低垂在眼下,每次细微的颤动都像蝴蝶扑闪的翅膀,被月光映着洒下一片Yin影。
是很安静标准的睡姿,只是眉头轻皱,好像睡得不怎么安稳。
躺在床上的少年就算一脸病容也是极好看的模样,韩熠越看越觉得,肖池好像是按着他的审美长的,睡着以后冷淡的五官也柔和下来。
不设防的样子哪哪都让他心跳加速。
“肖池?”
韩熠试探性的小声叫了叫对方,确认这人经睡着了。
他看着肖池伸出床外的手,近在咫尺,仿佛有种神奇的召唤,促使他鬼使神差的也把右手伸了出来。
地面上的一道影子跨过月光阻隔出来的分界线慢慢靠近另一道,每靠近一厘米,心里那只不该出现的小鹿就不合时宜的跳动一次。
触到对方手指的那一刻,脑海中叫嚣着的念头和躁动奇迹般的得到满足,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指尖滑进心里。
韩熠一点也不想生肖池的气,他心里除了酸酸涩涩,还有种抑制不住的委屈,他对别人都没有像对肖池这么好过。
不甘心。
连做对方朋友的标准都没达到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天色不再像浓墨一样黑,走廊外也有了依稀的人声。
强行把恋恋不舍的手挪开,韩熠果断的转身、睡觉。
在呼吸变得均匀时,他身后的肖池睁开了眼睛。
那条模糊的分界线被人越过来轻轻一触,点燃起光亮来,温温热热的。
仿佛寒冬中乍来的早春暖雨,来势汹汹,在心上裂开一条缝隙,唤醒了这片冻土层上藏匿的萌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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