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开疆是个很好的人, 连喜欢自己都喜欢得那么小心翼翼, 又能舍出性命去。但如果真嫁给他, 他在某些方面会不会像杨乾那样荒唐?就算他没有问题,可杨乾怎么会放过他?
想到这些, 萧锦瑟手指一颤, 想要缩回手, 却被他紧紧攥住了。
他的手掌并不细腻,有很多自幼练武留下的茧,轻轻摩挲在她的手背上,似在告诉她,有他在, 永远不用担心什么。
“锦瑟,不要躲。”他柔声说,“我不会害你。”
“可我害得霍将军不得不坐轮椅。”
“这有什么?这叫因祸得福。”
“这叫什么祸了?要真是大祸临头看你怎……”萧锦瑟忽地止住, 她不想自己的话成为诅咒。
“只要你平安, 天大的祸事我也不怕。”
“不跟你贫了!”见他越说越离谱,萧锦瑟快速抽回手, 去树荫下坐着歇息。
霍开疆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眉眼带笑。
萧锦瑟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与他接触时,竟然没有不适。不知怎么,她赌气般不去看霍开疆,抬头看树上的麻雀。
两只麻雀正在给窝里的小鸟喂食, 喂完了食,它们相互用小脑袋蹭蹭对方,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声音婉转动听。
却听霍开疆叹道:“麻雀都娶妻生子了,我还不如麻雀。”
萧锦瑟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收回目光,放眼看远处的花丛,花间一对蝴蝶在追逐嬉戏。
“蝴蝶都成双成对,我还形单影只。”霍开疆作出一副全世界我最惨的表情,用手支着额头。
萧锦瑟努力皱眉绷脸,她有些气自己,竟然会觉得霍开疆挺可爱,而自己竟然忍不住想安慰他。
不行!不能心软!
她眉头皱得更深。
“锦瑟,你怎么生气了?”霍开疆看见她皱成一团的脸,问道。
“我看见霍将军就来气。”萧锦瑟说完更生气了,自己怎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真是太蠢了。
“小孩子脾气。”霍开疆笑了,眼窝深邃,双眸中光芒耀眼。
“霍将军就是大人脾气了?”萧锦瑟针锋相对。
“总归是比你长几岁。”他的笑容逐渐沉稳。
萧锦瑟见他说得认真,心中微动。他不过比自己年长四五岁,却有着超出他年龄的担当,总想着在自己头顶撑起一片天地。
“所以锦瑟要多听话。”他话锋一转。
萧锦瑟忍不住嗔他:“没个正形!我不听!”
“不听?”他在轮椅上微微往前倾,笑着看她。
“不听。”萧锦瑟斩钉截铁地说着,傲娇地扬起下巴看远处池水。
霍开疆笑着靠回椅背上,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盘淋了樱桃酱的冰ru酪,说:“来,吃酥山。”
萧锦瑟瞄见冒着寒气的一大盘酥山,早把自己心里的别扭劲忘到了九霄云外,说:“来了。”就接过莲花瓷盘吃了起来。
“真乖。”霍开疆忍着笑,宽阔的肩膀微微颤动。
萧锦瑟这才想起两人方才还在斗嘴,皱皱眉,一脚飞过去。
霍开疆灵活地躲过:“吃完再踢,乖。”
萧锦瑟皱鼻子瞪他一眼,气呼呼转过身,挖了一大勺冰ru酪塞进嘴里。
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幼稚啊!都怪他!以后他说什么都不听!
“慢点吃,小心伤着胃。”霍开疆见她冷得打颤,出声提醒。
“我再听你的就见鬼了!”萧锦瑟在心里嗔着,手上不自觉地将挖下的大块酥山切成两半,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霍开疆见她听话,便乘胜追击,问她:“甜吗?”
“不甜。”萧锦瑟知道他后面有坑等着自己跳呢,比如他一定会说他比酥山还甜,自己要不要去尝一尝之类的,这人,狡猾得很!
“喜欢吗?”
“不喜欢。”
“哦,那午后的酥山就取消了。”
“你!”萧锦瑟这回真给气笑了。
啊啊啊好幼稚!两个幼稚鬼!
明知道幼稚,萧锦瑟却笑得停不下来,只能咬住下唇。
“笑了就对了,午后奖励你一份酥山。”
萧锦瑟终于恢复了平静,为了挽回刚才的面子,脸上带了高贵贤淑的表情,柔声道:“霍将军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除了日常用度上无微不至,还会调节客人的情绪。”
“应该的。”
在一旁伺候的奴仆们不可思议地偷偷看两人——这这这还是雷厉风行的霍将军么?还有萧大小姐居然也跟着变成这样?
两人说笑着吃完了酥山,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眼看着日头烈起来,就回房去各自梳洗,换一身衣裳,很快到了午膳时间,两人一起去堂屋用饭。
霍开疆怕过犹不及,所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开玩笑,萧锦瑟则彻底放松下来,开开心心在霍府住了三天,养好身子,就让随从们收拾东西,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