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裳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挣扎着大吼道:“是她勾着你,勾着你为她神魂颠倒,为她害了我哥哥!”
霍开疆把梅子酥扔向贾武,贾武接了,塞进戚玉裳嘴里。
戚玉裳竭力挣扎,想要把梅子酥吐出来,贾武给她灌下一杯水,戚玉裳终于把梅子酥咽了下去。
她反而不挣扎了,大笑着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般说:“我只是心疼你,不忍心你为了她做那些!”
霍开疆双手抱胸,冷冷看着她。
“明明她心里没有霍将军,也不会嫁给你,可你还是为了让她高兴,去打听她喜欢什么,去给她安排能让她开心的事!”戚玉裳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看见你亲自去霓裳楼、对镜楼挑选东西,看见你去四海酒楼给她定宴席,你亲手给她拟的菜单!你说她喜欢吃梅子酥,一定要记得给她上梅子酥。你还特地交待酒楼里所有人,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县主,她会不高兴。你那么喜欢她,她却不屑一顾!所以我帮你杀了她!以后霍将军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说是不是?”
霍开疆听她说着,不由心中一震,原来是自己给萧锦瑟惹来了这场祸事!
内疚之余,他看着大笑不止的戚玉裳,心生厌恶,面无表情地说:“萧大小姐已经解了毒,她会长命百岁,幸福一辈子。”
“不!她死了!”戚玉裳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声,突然眉头一皱,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起血来。
“她活着,她会过得很好。”霍开疆缓缓上前,冷声道,“好受吗?”
戚玉裳痛得缩成一团,发不出声。
她的贴身侍女眼看主人就要毒发身亡,要是戚府树倒猢狲散,大家还怎么过锦衣玉食逍遥自在的日子,于是她壮着胆子跪倒在主人身边,哭着向霍开疆求情:“霍将军,既然永宁县主已经没事了,求您饶了小姐吧!”
一些和她有同样想法的戚家奴仆也都跟着求情,那凄惨诚恳的样子,要是不知内情的人经过,还以为是霍开疆在欺压良民。
而戚玉裳已经倒在血泊中,让她的一干狐朋狗友如坠冰窟——原来一个人竟然能流这么多血,而这个霍开疆简直是邪魔转世,杀起女人都能不眨眼。
霍开疆终于缓缓低头看戚玉裳,拿出解药瓶子,松开手。
那侍女慌忙去接,没接着,解药洒了一地,她一边哆嗦着道谢,一边不断用手去拢解药,也顾不上地上脏,直接往戚玉裳嘴里塞。
戚玉裳吃下药,终于停止吐血,也不抽搐了,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
“今天只是个教训,如果有下次……”霍开疆扫了戚玉裳和她身边的奴仆一眼,冷冷一笑。
像是被冰冷锋利的刀刃擦过脖子,众人狠狠打了个冷战,慌忙替戚玉裳点头。
霍开疆默然转身离去,霍家随从转眼间撤了个干干净净。
那四海酒楼的小丫头拉上父母,头也不回地逃出了戚府。
戚家院落里的人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弦骤然放松,一个个差点晕倒过去。戚云裳的那群狐朋狗友,有的怕受到牵连,二话不说溜了个没影,有的想给宫里的戚云裳留个好印象,争相去救治戚玉裳。
* *
霍开疆离开后,杨乾来到萧锦瑟床榻边。
谢夫人忙上前:“陛下,小女身上有血污,会冲撞陛下气运,请陛下避一避。”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在女儿床边坐下,防止杨乾趁机接近女儿。
杨乾只好去镇国公身边坐着,焦急地等了会儿也不见萧锦瑟醒来,他忍不住说道:“朕要带锦瑟回宫医治。”
镇国公恭敬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小女,可小女如今的性情已不适合回宫。再说,宫中不比宫外安全。”
“镇国公这是何意?”杨乾皱眉。
镇国公微微低头行礼道:“臣别无他意,不过是担心小女再遇到祸事,不得不谨慎,所以才说,宫中与宫外或许同样不安全。”
杨乾不语。
玉真公主在一旁低声说:“皇兄,还是不要勉强了,等萧姐姐恢复了再说吧,否则强行把她接回去,她要是不高兴反而伤了身体。”
杨乾点头。
谢夫人要给萧锦瑟换衣裳,让大家先退出去。
众人被管家方伯引到堂屋中,霍开疆很快就回来了。
霍开疆翻身下马,大步往后院赶去,对迎上来的方伯道:“萧大小姐怎么样了?”
“谢夫人正在照顾,恐怕还没醒来。”
霍开疆脚步更急,却被杨乾拦住了去路。
“处置了凶手,你这个帮凶该怎么解决?”杨乾紧紧盯着他问。
霍开疆不怒反笑:“陛下不问凶手是谁,看来已经猜到了。说我是帮凶,不如去问问戚云裳,这件事是不是和她有关!”
杨乾被激怒,顿时把伪装出来的帝王教养抛开,一把抓住霍开疆的衣襟,低吼:“你也逃不了干系!”
“陛下如果真喜欢萧大小姐,这时候就该好好等着,而不是急着找我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