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沈柠越看越熟悉,两人衣饰和树上飘着的红丝,这不是他们俩吗?
“你们什么时候画的!”
大哥语气激动:“真是你们啊!门中规矩,弟子日日都要去练武,这是在下今日以湖边景色入画的拙作。两位气质独特,方才一见就有些熟悉,看来在下是有缘人啊!即然有情人撞上有缘人,这柄扇子就赠给二位吧,祝二位情谊长存。”
沈柠被他说得脸热又无语,敢情你们风月门所谓的练武就是采风?把我们画进去就算了,还误会我们是情侣?!
“呃,我们不……”
“谢了兄弟,承蒙美意。”宴辞忽然接过扇子,一手取了银子放在摊子上,拖着沈柠快步离开了摊子。
“宴公子……他误会了,咱们……”沈柠抿了抿唇,心怦怦就跳乱了,宴辞这是什么意思?可她除了支支吾吾这一句,怎么也没有勇气再问得更明白。
沈柠离他很近,近到能看到他的唇抿着,睫毛也眨得比平时更频繁,两人都有些沉默。走出很远,宴辞才轻轻地说:“若我没看错,刚才那位是风月门大弟子张yin松,平生最爱画才子佳人,特别喜欢撮合有情人。”
他两眼目视前方,并不看沈柠:“张yin松白天都看见咱们……嗯,你再告诉他咱们不是眷侣,肯定会被缠上谈心,今晚就别想逛了。”
沈柠脸上的烧猛地退下去,理智回笼。原来这位是个磕糖党,也对啊,人家都近距离看到他们俩树下拥抱,手动记录了同框画面,磕得真情实感,确实没必要较这个真儿。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宴公子,你把扇子打开。”
“嗯?”宴辞不明所以,“唰”地一声开了扇,清风朗月,卓然而立,一双清澈大眼波光粼粼,像湖上的荷花灯一样醉人。
沈柠呼出一口气,悄悄说:“这就对了。公子嘛,都穿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没有扇子。”就是扇面上的画实在太公开处刑了,沈柠看了两眼就别开了。
一开始没注意,她现在回过神儿发现两人手还牵着,而且看架势似乎没准备松手,一路都要牵下去。沈柠越是在意,心脏跳得越快,一会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出手汗了,一会儿又漫无边际地想这只手指骨瘦长,虽然摸着很舒服,但会不会有点太瘦了?这么胡思乱想着,竟然忘了把手抽出来。
宴辞低低笑了起来,边走边给两人扇风。此时前十二阶走了一半,前面搭了一张临时的台子,有人在上面拿了柄一看就是风月门爆款的折扇大声吆喝,台下围了一大圈人。所以说还是得看身材,宴辞拿着扇子是翩翩公子,旁人拿着同样逼格的扇子,充其量就是个说书人。
“宴公子,这是哪个门派在上面啊?”
“烟霞派。”宴辞语气凉凉的:“掌门人烟灵姑不好好清修,最爱多嘴多舌,门下弟子也喜好搬弄是非,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景色还不错吧。”他讽刺完,忽然转过头说:“烟霞观云是武林八胜景之一,山顶的日出和霞云很美,等我解决了心境问题,可以邀请柠姑娘一起去看吗?”
“行啊,我爹让我出来就是四处游玩的。等阿罗和我哥从偃傀派回来,咱们就一起踏遍山河。”
宴辞表情淡下去:“哦,好。”
沈柠仍然兴致勃勃:“武林八胜景,听上去很不错,都是什么啊?”
宴辞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柠姑娘不必知道,以后我会带你一一看遍。”
沈柠……沈柠觉得自己不止耳朵,脸肯定也不争气地红了个彻底,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么。真不能怪她胡思乱想,都怪今天湖边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自那之后一切都不对劲了,她怀疑碧桃观中根本不是自己放下旧事,而是宴辞放飞自我了吧?
宴辞还想再说点什么,台子上烟霞派的人下一秒就打了他的脸:“众位皆知,武林八大胜景中,最难得一见的就是仙君瞋目,因为天下间根本没什么人、什么事值得柳燕行动怒,据说当年他和顾知寒两个人孤身直入涿鹿台,被孟章、监兵、陵光、执明四君联手围攻,差点被切掉半个臂膀,连表情都没动过一下。”
沈柠猛地抬头,十分错愕:“他的意思是……柳燕行动怒,这也能算作武林胜景之一?”虽然她今天知道柳燕行就是曾经的那个人,已经发誓要成为他的唯粉了,但这个说法是不是就有点太夸张了。
宴辞也用扇子盖住自己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语气无力:“所以我才说根本没必要知道什么武林八胜景,都是烟霞派乱编的,不作数。”
事实显然根本不是乱编的,因为周围的人已经纷纷叫好了:“这么说,难不成你见过?”
“当然当然,据说他也曾为一个女人怒而杀人呢!柳燕行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过不了情关啊,啧啧。”
台下立刻油锅滴水一样劈劈啪啪炸起来,有的喊:“闻筝闻筝!闻女侠是他未过门儿的妻子,又一起创立竹枝堂,情比金坚,肯定是闻筝!”
有的喊:“绝对是珊瑚夫人!那个不男不女的妖人有魅|功,我三舅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