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工作室。
陆小在长桌前摆着电脑看剧,手里又拿着一个煎饼果子,她上次被冯婉骂怕了,所以这一次没买黑米,买了原味。
她还在煎饼果子里加了辣条,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辣条香气——她只敢在苏闻不在的时候加辣条,不然苏闻一定要把她赶出去。
门口风铃一声响动,陆小习以为常地以为是苏闻来了,很自然的叫了一声:“闻哥,你来了啊。”
门口并未有人应声,她随即意识到不妥,抬眼就看到了岑弈那张逆着光的英俊面孔,只不过这张各大杂志登封的脸此刻结了一层冰,令人不寒而栗。
岑弈不跟她废话,在陆小对面入座,将两张单子分别拍在她面前:“解释解释吧。”
陆小咀嚼着煎饼果子的嘴僵住了,一口吃的“咯噔”咽下了肚。
岑弈指了指那张脑ct化验单,又指了指那张清除标记手术表格,语气不善:“这个是什么,这个又是什么?”
“……”陆小再度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小心地将塑料袋收起来,目光躲闪气若游丝,“闻哥不让我告诉你。”
她说这话还不如不说。
“还不让你告诉我呢?”岑弈五指攥紧锤在桌面,被她气笑了,“你闻哥都要去做清除标记手术了,他什么身体素质你没数?到时候他要是出了任何事,我第一个把你丢进江里喂鱼!”
“你刚刚说闻哥什……”
陆小此时此刻才搞明白那个清除标记手术表格的含义,眼眸大张,不可思议地望向面前人。
一分钟后,将实情如实交代过的陆小瑟缩在角落里,唯恐岑弈一个恼羞成怒真把自己丢到江里喂鱼——就凭现在岑公子这骇人的气场,她笃定面前这个男人绝对能做出这种不是人干的事情。
然而岑弈却一声没吭,神情里隐含着懊恼,他滞了一会儿,随即将那两张单子收起,转身便走。
正在此刻,门口又是一阵响动。
冯婉挎着香奈儿踩着高跟进来了:“陆小,你是不是又吃……岑弈!?”
陆小忙道:“婉姐,岑哥是……”
“狗东西,谁允许你进来的!?”冯婉怒道,“没看到门口挂着牌‘岑弈跟狗禁止入内’吗?苏闻最不想见到你,赶紧给我出去!”
“苏闻昨晚在我床上。”
岑弈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没顾上冯婉骤然呆滞的脸,头也不回的与她擦肩而过。
岑弈万万没想到,苏闻竟然提前一天去了何安市。
当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能隐约记着,自己跟贺路遥在小房间里练戏,后来出门撞到了姜涛,他一脸惊讶地告诉自己他看见苏闻。
那时候岑弈只当他是胡扯。
苏闻到底看到了什么,一声不吭地买机票返回?
岑弈回想起,贺路遥摔进他怀里以后,门口的那一声轻轻的响动。
如果是这样苏闻生气倒也说的过去,当时的姿势确实暧昧非常,但苏闻顶多也只会醋一醋,绝对不可能闹成之后的地步,毕竟苏闻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会误解他人的性子。
自从上一次颁奖典礼结束,苏闻跟常斌见面之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不明显的郁郁寡欢的情绪里——其实只要是了解他的人稍微注意就能发现苏闻状态的不对劲。
岑弈觉察到,却没往别的方面去考虑。
他还记得当时苏闻手里捧着笔记本,一眼扫过去他好像是在看贺路遥的照片,注意到自己的出现后猛地合上了笔记本。
常斌到底跟苏闻乱说了什么?
二十分钟以后,岑弈的手机里多了一份小孔发来的资料。
他坐在自己那辆银色迈凯轮里,垂眸看着,脸色愈发古怪。
岑弈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呆滞了片刻,恨不得时光溯洄扇自己两个耳光。
相比起对于贺路遥的小打小闹,他真正难受的点在于,苏闻出了车祸,那么大的事,竟然会因为害怕影响到自己的拍摄进程而选择隐瞒!?
苏闻去医院复查的那一天,他是怎样把苏闻拽去宾馆,丢在床上强迫他,说出那些滚蛋话的,每一个场景岑弈依然历历在目。
当时苏闻显然是身体不适,脸色苍白如纸,唇色更是浅淡病态,他却只当苏闻是撒谎被戳破的心有不安。
苏闻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给他织了一件毛衣,为了早些去看他提前赶完了一周的戏,只为给他一个前所未有的惊喜。
当时他究竟是抽了什么风,才会觉得苏闻不喜欢他。
他简直就是个白痴,苏闻就应该拿毛衣针把他戳死。
岑弈深吸一口气,没能忍住,狠狠一掌砸向了面前的方向盘。
在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后,他垂下头,无力地将额贴在方向盘之上,低低骂道:
“……白痴。”
苏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返回的家里。
他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地从岑弈怀里钻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