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瑾阳的思绪不合时宜的跑偏了几秒,脑补了一下李秋熠这副帅样如果用在喊他起床,一定贼带感。
“我那天晚上在他墓碑和我……”李秋熠安静了几秒,说出了几不可闻的一声,“妈妈。”
“坐了大半夜。”李秋熠说的很慢,“我很小的时候思维就固定化成是他们抛弃了我。”
“是他们故意把我弄丢,是他们想把我培养成一个争夺李家财产的利器。”
“所以我不留余地的去冷漠自己,让自己不恨他们,我甚至经常开导自己,要一直守着他们,直到他们死后。”
“后来呢?”蒋瑾阳问。
“然后我做到了,我把冷漠刻在了骨子里,我做到面对他们的时候虽然会难过,但是却一点也不会表现出来了。”
“我一直以为是我演的很好。可是……”
谁不想要父母发自内心的爱呢?
蒋瑾阳在心里替李秋熠说出了李秋熠没来得及开口说出的话。
“秋熠,这不怪你。”蒋瑾阳像是知道了李秋熠下一秒要说些什么,开口想阻止些什么被李秋熠自己打断了。
“可是瑾阳,我到今天才真正的发现,我的冷漠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其实根本不用我反复的训练。”
“我就是天生是个薄情寡义,没有情义的人。”
蒋瑾阳抿了抿唇,看着表情痛苦的李秋熠,“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李秋熠说:“从我当时对李明仁的死没有半点同情心的时候就已经够说明一切了。”
“可是在那之前,你一直以为是他抛弃了你不是么?”蒋瑾阳掰起李秋熠的胳膊,李秋熠手里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现在两只手徒劳的垂在了身体的两侧,“我之前的所有有持无恐的恨意,所有的肆意妄为,和他作对,唱反调,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方法,我却选择了极端的那一种。”
“这些都是我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平衡好这种关系,因为我想让他们低头。”
“承认这么多年是他们对不起我。”
是啊,从孩童时期就抱着一个信念孤独的活着,被迫逼着李秋熠自己放弃最爱的人和所有安宁的事物来面对李家的那颗错枝盘综的家族。
凭什么最后他们就可以站在岸边,轻松惬意的看着他在海里打拼下来的一切,随口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
这么多年,他也只是想要他们承认他们对他,有所亏欠而已啊。
可事情到最后,原本可以随意撒气冷战的爸爸变成了只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养父。
对待自己凉薄的母亲变成了受害者,这些的一切,都让李秋熠觉得世界仿佛是个闹剧。
可是这不是闹剧,李明仁对不起李家对他的栽培,对不起老爷子的信任,对不起白燕然的爱,让自己后半生活在愧疚和地狱中。
可他唯一没有亏待的就是李秋熠。
白燕然更有资格恨李秋熠,他本来就是被秦敛强迫后留下的一颗种子,被迫的扎根发芽,那个女人不想养他却被逼的养了他。
最后虽然把他送走了,可到底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白燕然也最有资格恨他。
“可秋熠,你有没有想过。”蒋瑾阳认真的对上了李秋熠仿佛是被梦魇住了一般的眼眸。
停车厂昏暗地灯光里照在了蒋瑾阳古板而又带着特有俊朗的模样,他的神色无比虔诚认真,不自觉的就能把人带入进去。
“你在那个时候可能只是一个刚喝完孟婆汤准备去投胎转世的小婴儿啊。”
“你小的时候在眼睛还没有睁开的时候,老天爷就给你安排好了爸爸妈妈。”
“他们不知道你的到来,你也没有选择他们的权利,所以当你从胚胎变成胎儿的时候。”
“你觉得这是你想选择的吗?”
李秋熠听着蒋瑾阳的这番话,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神经,一下子就点通了。
虽然心底的情绪还没有散开,但是李秋熠确实不像之前那样钻牛角尖了。
短暂而又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假期时间蒋瑾阳觉得还没来得及跟李秋熠好好腻一腻,就那么飞走了。
尤其是在什么都来不及干的时候。
太阳东升西落,蒋瑾阳趴在桌子上叹着气,上班时间想划水可是男朋友在楼上会议室开会。
蒋瑾阳双眼无神,崩溃地看着天花板,自从常青的事情东窗事发后,李秋熠就迅速的把蒋瑾阳在的那个部门一下子连根拔起,连根毛都不剩的一锅端了。
可怜蒋瑾阳现在每天都是一个人守着一个冷宫部门,每天最值得高兴的就是老总下来给他递工作,找事儿做。
“喝杯咖啡提提神。”一个让人特别有安全感的声音响起。
蒋瑾阳激动地猛地坐了起来,喊道:“王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啊?”
“事儿办完了就回来了。”王崇垂眉喝了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