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里,每个人都在往前走,我也不该再停留在原地。过去造成的伤害已成既定的事实,空留悔恨,也是无用。
至少眼下,我不应当再继续留下遗憾,也不应当再去伤害伏清。
所以,我已想清楚了。我想——
“我想……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只是不知道,真君还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伏清紧抿着唇,好半天,才问:“你是在向我许诺?”
“这可以是一个承诺,只要你愿意相信。之后无论百年千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
等了会,见他并不表态,我终于按耐不住,凑近一些,轻声催促道:“真君,怎么不说话?你睁眼看看我啊?”
伏清睫羽颤了又颤,才犹豫地睁开眼。
先前那波澜不起的万丈寒潭,早已化作一汪潋滟春水,分明已是动摇之态,语气却还是端得冷淡:“承诺一词,如果做不到,便不要轻易说出口,我——”
我不想再听,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手使了些力,他未有任何准备,措手不及地被我推倒在了床塌上。而后我倾身向前,将他未说完的话尽数封缄在了唇舌之间。
伏清满脸惊愕,将唇抿得死紧。我亦不擅情|事,只能虔诚地探出舌尖,一点点地勾勒着他的唇线,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待到我二人呼吸凌乱交错在一处时,他忽然回过神,伸手将我推开,胸膛不住起伏,泼墨一般的发丝凌乱地铺在了床塌上,眼神有些失了焦距,就连先前苍白不堪的双唇也晕开浅淡的红色,水光莹润、色泽动人。
伏清见我正定定瞧他,面色微红,羞愤欲死地皱起眉,恨恨道:“你做什么?”
我心知肚明,他接下来定是又想训斥我不成规矩,但他声音喑哑,听起来还有些勾人,根本起不到什么说服力。
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开口问他:“我做什么,真君不知道吗?”
伏清寒声道:“你行事从无章法可言,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笑笑,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我在亲你,真君。如果可以,想一辈子都这样亲下去。”
伏清语气生硬:“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信了。”
“不信也没关系。”我轻叹,“一辈子很长,你可以慢慢的考验我。我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但至少心诚。”
见他仍是不语,我又啄了啄他的唇,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如果不喜欢,你就推开我。”
伏清眼睑微垂,敛去其中情绪,白玉似的面容清丽脱俗,看不出是喜是怒。
我以往总觉得他冷漠寡言,十分不好接近。听了雱辛的话后,再去看他,便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形单影孤的可怜人。
一边抬眼瞥他,一边试探性地覆上他的唇,只听他细微地哼了声,随后握手成拳,虚虚抵在我胸口,似是想推拒,却又并不使力。
与方才相比,伏清态度缓和许多,十分轻易地就被我撬开唇舌,予取予夺。
深深一吻后,我舔尽银丝,又在他脸上落下绵密的吻,慢慢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游移,一直落到了到了衣襟处。
我抬起头,伸手想将它扯开,却被伏清制止。
他握着我的手,凤目聚着盈盈水光,眼尾飘红,意识已是混沌不清,却还是坚持着最后一道底线:“不许看。”
我不明白伏清为何如此执着,出声问他:“为什么?”
“……太丑。”伏清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面容显出几分难堪。
“怎么会丑呢?一点也不丑。”我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将脸贴了过去,蹭了蹭他的手,“真君是天下第一好看。”
我这样夸他,伏清神色却并未转好,反而郁色更深:“那云杪呢?”
“……你可是还记着我说的那句话?”我怔了怔,待想明白他为何会作出这番姿态时,只觉悔恨难当。
“那时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当时虽这样说,想的却是,你们二人平分秋色,分不出一个上下。只是——既然已决定与你在一起,你在我眼里,就是天下第一好看。”
语罢,我怕伏清还因为那天的事而心存芥蒂,接着道:“至于帝姬,我从来就不喜欢她,也没有过婚约一说,都是她骗你的。她与你说的话,你不要信。”
“而那个木雕……我不知你会妥善保存至今。我本以为,像这般简陋不堪的玩意,根本拿不出手,你虽然收下,也定是贪图一时新奇,玩上几日便会扔了的。”
“如果你当真十分在意,那之后,我会重新雕一个新的送给你。以前……我确实不止送过一人,但其中木雕的含义,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至于在这以后,我只会送给你,不会再送给其他人。”
伏清听得仔细,低声重复:“只会再送给我?”
我定定道:“只有你。”
他未再作表态,只是手劲渐渐松了,无言地默许了我的一切行径。
没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