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记忆却像是残缺的拼图,怎么也想不起来。
☆、毕业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很多你所熟知的东西,其实都游走在灰色地带。
你以为你做的是正确的,其实结果却不尽然。
……
“你到底是谁?”
许久,秦斯沙哑着嗓音问。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应该是处在某种微型结界当中,除了身下的一张床,其余什么都感受不到。
空气流动、万物声响……全都被屏蔽掉了。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曾经在科研所的培养器里一样。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为什么还要问出口?”青年悠悠道。
秦斯摇头,“我认识的你未必是真实的你,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认识了两个月而已……不如我直接问你,你是受谁指使的,来要我的命?”
“不,我想你误会了。”青年说,“我不是来要你的命的,相反,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
“合作。”穆溪垂下眼睫,平铺直述,“还记得之前我们谈过,你问我为什么要在边境当一个小小的监狱长,对吗?”
“是。”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甘心。”
“同样是从战场厮杀拼搏争取前途的虫,凭什么因为不同的出身而得到不同的待遇?我杀的那几只虫一是因为他们是帝都一些虫的眼线,二是因为我单纯地看他们不顺眼。”
“你听到的传言应该是我因此被发配到边地,但其实并不是。”
“我撒了个弥天大谎。”青年冷笑一声,说,“现实中法律对于雌虫的严苛要远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所以你……”
“所以我——”穆溪幽幽一笑,“其实在星网上,已经是个注定要死的在逃犯了。”
“……”
静止。
秦斯没想到,原来星球监狱的监狱长,才是最大的死刑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原本没什么善恶观念,这是失去情感基因带来的附加缺憾。但重生以后长期以来跟着蒙拉他们“劫富济贫”、“行侠仗义”都让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到诺克蒂斯军事学院,你要做到的就是隐藏身份,在毕业之后进入第一司法审判庭,帮我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到时候我会再告诉你。”
“……”秦斯沉默了半晌,“如果我不答应呢?”
穆溪笑了笑,吊儿郎当地伸手戳了戳秦斯的额头,温柔道,“乖,别说傻话。”
“你现在落到我的手上,有拒绝的权利吗?”
秦斯:“……”
他的四肢酸软无力,应该是在昏过去的时候被注射了什么药剂,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
秦斯的眼睛因为被黑布蒙着,不适地动了动,洇出些生理泪水,他眨了眨,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
青年一脸惊奇,“这就哭啦?”
“我也没欺负你吧?”
他“啧啧”两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纹,“之前我给了你机会,你要是同意跟我在一块儿,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秦斯冷静,“所以什么‘喜欢我’也都是假的吧。”
这话出口,那边却迟迟没有声音。
秦斯看不到,只能偏了偏头,朝着之前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
黑色绸缎衬得皮肤格外白皙,他的脸生的小,鼻梁高挺,一道shi漉漉的泪痕闪烁着细碎的微光,逐渐隐没。
这个模样看上去,哪怕说话的语气跟之前毫无差别,但也会给虫一种类似于“他在伤心”的错觉吧。
穆溪瞳孔一点点变深,深处折射幽幽的碧色。
他忽地站起来,转身朝外走,然而走了两步却又顿住。
没回头,“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他说。
他的声音很轻,似曾相识一般。
秦斯皱了皱眉,还想再问什么,却在下一秒困意袭来,他挣扎不过,再次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
日光澄澈。
朵策第一军事学校毕业典礼。
“哎你听说了吗?这次跟我们一起毕业的还有一个天才雄虫!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学完了三年的东西,还成功毕业了!”
“我听说了,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跟那个雄虫一起上过课,他真的是太强了,虽然话很少,但逻辑和辩力完全不输老手!”
“他不是从小地方来的吗?小地方能有这样高水平的教育水准?”
“要不就说人家是天才么?所以法典条文都跟刻在脑子里一样,你说怪不怪?”
“别不是真是个机械虫吧?”
几只雌虫嘻嘻哈哈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