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缨荷将六张交子都交到洛荧手中,取得了刻着‘陪留’二字的红花陪留牌,便离开湘冬阁,往客栈取回包袱。俞广谱与佩刀的青年尾随着,满脸焦头烂额的表情,一路叹气了数百次。
见柳缨荷带上了包袱,要离开客栈,俞广谱忽然下跪,启唇求道:“圣上呀,老臣不愿你在民间做错一件事……”
柳缨荷背好包袱,回头潇洒地答道:“不会的。一个涩艺无双的轻楼女子,总比为权势惺惺作态的官宦女好些,不是吗?老师。在这里等我回来。”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傍晚时分,花魁已然更衣打扮好了,由两名丫鬟陪送回闺房,柳缨荷亦在别处沐浴更衣好了,正在房中走走瞧瞧,忽然房门打开,三道身影靠近,赤色纱帐被掀起,花魁步入房中,且缓缓坐在桌前,缓缓揭下了面纱。
柳缨荷回头,瞧了瞧她的脸庞,启唇笑道:“他们说你涩艺无双。如今看来,果然是绝色美女!比宫……比我家侍女美艳多了!”
花魁淡淡一笑,只道:“多谢柳公子赞赏,但茵茵向来只卖艺,恕不麦申。”
柳缨荷不由自语道:“原来这里的女子皆是做这等生意,怪不得个个貌美如花……”忙问道,“你为何要进这里来,做这等糟蹋自己的生意?”
花魁无奈道:“若不是被卖来这里抵债,又有谁愿意这般作贱自己……”
柳缨荷微愣,缓缓上前:“是谁如此残忍,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
花魁告知:“我本是无双国船商之女,只因遭人陷害,世代家业尽毁,还被诬陷欠债千万两,我才被卖来此地……”
柳缨荷思虑了片刻,才在桌对面缓缓坐下来,干脆道:“你的赎金是多少?我可以为你赎身,让你自由!”
花魁仍是淡淡一笑,只问道:“柳公子何以觉得能为我赎身?”随即告知,“我的赎金,唯有圣上付得起。”
柳缨荷叹道:“只可惜,我最近暂时不能回去……”
花魁劝道:“柳公子走吧。这里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替我赎身,便是羊入虎口。”
柳缨荷不解:“为何是羊入虎口?”
花魁道:“我之所以能够保留清白之躯活着,只因我是饵,湘冬阁的盘算便是用我构引广陵国主,若广陵国主替我赎身纳我为妃,我便要为湘冬阁窃取朝廷机密,湘冬阁也能保我在宫中不受权势斗争之苦。”
柳缨荷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你是说,此地不只是荀欢作勒?可是他们如何知晓谁是广陵王?”
花魁瞧着他,答道:“妈妈手中早有各国国主的画像,自柳公子你踏入湘冬阁起,身份便早已被妈妈识破了……”
柳缨荷登时不由立起身,惊讶地盯着花魁楚茵茵,片刻才稍稍冷静,启唇道:“你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难道不想趁这个机会离开轻楼?”
花魁轻描淡写地答道:“身世凄惨,也不该助纣为虐。”
这番话,意外地令柳缨荷中听,伸出右手,两指轻轻聂住花魁的尖细夏巴,微微弯腰凑近,与之平视,再度启唇:“我决定了,依然要替你赎身。”
花魁不解:“可这明明是个圈套……!”
柳缨荷打断她的话:“我宁愿带你回宫,也比接受包办婚姻、和一个我讨厌的人成亲好。我亦相信,在这盘计谋里,你是无辜的,理应不会谋害我。”
花魁启唇:“我……我……”却是语塞。
柳缨荷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亦是身世凄惨,兴许你我可以成为知己。”
怎么可能?!一国之主怎可能和我一样有着凄惨身世……?——花魁不禁暗暗心忖。
瞧见她难以置信地目光,柳缨荷笑了笑:“我一直觉得,作为女子能打扮得美艳又Jing致多么美好,多么令我憧憬,这亦是我倾心女子的原因。兴许……你是这世间第一个只道我秘密的人。”
不等花魁反应过来,柳缨荷已托下发冠与衣衫,披散青丝,回首瞧她。英气的目光,英气的神情,却是女子细腻的几夫,以及和女子一样酥阮高隆的凶口。
花魁见状微微捂住嘴,满目大惊失色,说不出话来。
柳缨荷缓步走向她,伸出右手,启唇:“若你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便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你便是我的王后。如何?”
花魁微微抬头,瞧着柳缨荷的脸庞,只道:“我可以……倾听你的故事吗?”
柳缨荷轻轻无了无她的前额发缕,答道:“待我为你赎身,回宫路上再慢慢告诉你。如何,你的回答?”
想来也并非是坏事,花魁便点了点头,轻轻答应一声‘嗯’。
两仁衣衫蜕尽,在朦胧的灯光之中庸稳,晶光着玉体在寝具上禅棉,直至灯火熄灭,幻愉与骄川声才停下来。只刚到了翌日的早晨,柳缨荷留下了一张印上了赤朱玺印的会子,便带花魁楚茵茵离开湘冬阁,从此湘冬花魁再非楚茵茵。
☆、番外2《喜事》
春末初夏的时候,一名腰挂长剑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