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能瞒几时就瞒几时吧。
心下打定主意,顾行歌叹了口气,“小师叔你又冤枉我了,我哪里是在想那莲花姑娘,我只是觉着有些可惜。”
可惜?
听着这两字,姜鹤眼睛都瞪大了不少,“顾行歌!你刚才还说没在想那女人,可你现在都当着我的面说可惜了!你就是说好话哄着我,其实在你心里,你肯定恨不得立马和她走吧!”
自己捅了马蜂窝的顾行歌:“……”
“小师叔我没有……”
“你就是想着她!你既然想着她,那你去找她啊!和我呆在一块干什么!”
“小师……”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伪君子!”
“小……”
“顾行歌,你太叫我失望了!”
发起飚来的姜鹤听不进去任何话,顾行歌当真是一个字都插不进去,他索性也不再废话,直接一把拉过姜鹤,将人抱进了怀里。
聒噪又爆炸的话语到底是一瞬间熄了火,姜鹤就这么被顾行歌拥着,鼻尖尽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他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怪。
他只觉顾行歌的怀抱是个火炉,把他全身都点燃了,不止是身上,还有脸上,那被顾行歌触碰到的地方,更是热得厉害,像被火烧似的。
“你放开我!”愣了一会儿的姜鹤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涨红着脸呵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行为成何体统!”
姜鹤身量不高,头顶才堪堪到顾行歌胸口的位置,后者一用力,稍稍直起身子,姜鹤就不得不被迫踮起脚。
这会儿听到姜鹤的话,顾行歌不仅不放,反而将人拥得更紧了,跟个泼皮无赖似的,“我不放,小师叔不肯好好听我说话,那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听你说,你先放开我!”姜鹤嘴上说听,其实心里恨不得把顾行歌给一剑捅死算了。
他脸皮薄,这会儿又是在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们投来目光,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姜鹤只觉脸都给顾行歌丢光了。
其实如果姜鹤真想推开顾行歌,只要动粗就行了,他如今筑基后期,比顾行歌修为高,真要动起手来,顾行歌不是他的对手,可在潜意识里,姜鹤直接否决了这一选择。
因为他不想伤害顾行歌,也不想看顾行歌受伤。
若问原因,大抵是因为现在他要抱顾行歌的大腿,不能做出这些伤害顾行歌的行为。
可真要往深了说,怕是姜鹤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不放。”顾行歌相当赖皮,上辈子他做够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战皇,纵使是面对云可儿时,他也未曾放下过身上那副担子,如今在姜鹤面前,他倒是很容易就能放下架子,不必端着。
这感觉有些怪,但也新奇,总之顾行歌不讨厌。
他在姜鹤脖颈间蹭了蹭,把怀里的小少年惹得手脚僵硬后,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道,“今日小师叔不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这样一直抱着,死活不撒手。”
姜鹤牙都要咬碎了,却是对顾行歌毫无办法,只能妥协道,“那你快说吧,赶紧说完放开我。”
顾行歌想笑,仍是憋着了,他闻着姜鹤身上的丹香,缓缓说道,“我方才说我对那莲花无意,此话千真万确,要是我撒谎,敢叫天道降雷在渡劫时劈死我!”
姜鹤哼了一声,面上没说话,心里却是对此不屑一顾。
你可是天选之子,天道护着你都怕来不及,又怎会舍得降雷劈你。
顾行歌也猜到了姜鹤不信,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醋成那样的人,怎会对他的一言片语毫无条件地相信呢,于是顾行歌接着道,“小师叔,你若还是不信我,那我便只能以道心起誓了。起誓我对那莲花姑娘若是有半分非分之想,就叫我身死道消,打入十八层……”
“你胡说什么!”姜鹤终于是不能淡定了,直直地打断了顾行歌的话,语气又急又爆,“用道心起誓也是你能随便挂在嘴上胡说的!呸呸呸!”
不怪姜鹤不淡定,实则顾行歌的话有些吓人。
魔修魔,仙修仙,而凡人修道,三者修不同的路,但最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成神。
道泛指仁义礼智信,一个人的道心,便是他修道的意义和目的,所以道心也可谓是一个修道之人的立身根本,如果失去道心,那这人就算修为最后达到渡劫期,也不可能成神。
在这修真世界,就算你灵根被废,金丹破碎,修为全失,那也有天灵地宝可以让你重新变得强大起来,可若失去道心,或是背叛违反了自己的道心,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成神。
顾行歌说这番话出来,远比先前那降下天雷的言语还要严重。
天道护着顾行歌,那也是外力作用,可若顾行歌自己本身的道心出了问题,天道再怎么护,也无法让他最后登神。
顾行歌瞅着姜鹤这慌慌张张的模样,闷着嗓子笑,“那小师叔现在可是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