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寻昶溟也倾向于少说话,多做事,只要让人心生敬畏,在武力上暴力压制所有人,很多话是可以不用说的。
就像此时,虽然他们不服自己,但是他们也不反抗。
火寻昶溟硬碰着人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从方青濯手中接过长/枪,直接走了。
方青濯看了他们这些人一眼,记下了这些人的脸,也跟着走了。
人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散了。斗殴这种事只能发生在两个实力差不多的群里中,因为实力相差无几才能打得起来,打得热闹,如果这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人,比他们都强,这场斗殴就像是没啥意义,像是小孩打架。
方青濯两步追上去,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别放在心上。”
“嗯?”火寻昶溟莫名,“什么?”
方青濯有些不知道他是在装不在意,还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火寻昶溟却明白了过来,说道:“啊,你说那个男的说的话。”
方青濯:“你刚来,就管事,他们不服气是很正常的。”
“哦,”火寻昶溟道,“我没放在心上。”
他这么干脆,方青濯只好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火寻昶溟打了个哈气,打出眼泪来,拿袖口擦了擦:“你也回家睡觉去罢。”
“好罢。”
火寻昶溟冲他挥了挥手,从路口分手,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方青濯看他背影,火寻昶溟仰着头一个接着一个打哈欠,困得脚步虚浮。
方青濯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火寻昶溟一开门,李冬青刚刚回来,正要进门,看见隔壁的门开了,道:“正好,你跟我出去一趟。”
火寻昶溟无语道:“你不睡?”
“一会儿罢,”李冬青说,“有点事。”
火寻昶溟只好关了门,跟他进了屋,李冬青用凉水洗了把脸,倚在脸盆架上,甩了甩头,清醒了清醒,跟他走了出去。
李冬青主动问道:“昨晚又打架了?”
“嗯啊,”火寻昶溟说,“你要立规矩,就应该好好管啊,他们根本不当回事。”
李冬青莫名其妙道:“这不是归你管了吗?”
火寻昶溟:“啊?”
“我不是说了吗,”李冬青说,“我只负责掌门人,剩下的都是你的事。该管也是你管啊。”
火寻昶溟茫然了,抬头看他。
李冬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继续努力。
火寻昶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昨晚那些人的话,火寻昶溟听见了,李冬青也一定知道了,他还是当做无事,把这些事推给火寻。
火寻昶溟正要说话,俩人却到了厉家住的院子门口。俩人走进去,厉汉心在院子里练功,蒙着眼射箭,听见脚步声,耳朵动了动,还是把靶上的红心射中,才摘了下来眼上的黑布。
看见是李冬青他们两个,有些意外。
李冬青说:“厉汉南在吗?”
“嗯?”厉汉心说,“找她干啥?应该在吃饭。”
江湖上很多大门派出身的儿女大多都勤快,身上担负着一家子人的兴衰荣辱,需要勤奋练功,尽管是厉汉南也早早就醒了。
李冬青说道:“今天有点时间,我上门跟厉汉南道歉。”
厉汉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道:“我……去给你把她叫来。”
李冬青客气说:“麻烦了。”
厉汉心赶紧走了,火寻昶溟问道:“你道什么歉?”
“了结点麻烦事,”李冬青笑说,“让你以后活儿能干得轻松点。”
厉汉心去而复返,一拍脑袋,说道:“我忘了,请——”
他一伸手,引他们进主屋,这回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火寻昶溟坐在李冬青旁边,一转头,看见李冬青坐得板板整整,腰板挺直,脸色平静,他也坐直了。
李冬青说道:“等一会儿,不要说话。”
火寻:“嗯?”
李冬青只是看着前头的院子,过了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厉汉南走进来,满不在乎倚在门口,问道:“你找我?”
厉汉心推了她一掌,把她从门口推进去,她栽进屋里,怒视了一眼厉汉心。
厉汉心显然感觉到要出事了,严肃地瞪了她一眼。
厉汉南才站直了,说道:“找我干什么?”
李冬青把剑放下了,红绿小鱼剑穗晃晃荡荡地垂下去,看着很是可爱,李冬青的表情却是很平淡,他说道:“我当年杀了你们厉家一个人,所以你们厉家一直恨我。厉汉心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报过一次仇了,他输了,所以从他这里这仇就过去了,……是吗?”
李冬青询问地看了眼厉汉心,厉汉心只得点了点头。
李冬青继续道:“但姑娘,你还有仇,你也想报,是吗?”
厉汉南看着他,抱臂的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