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说跪地哭嚎,像着伊稚邪求饶不止,一时间宴会上反而更兴奋了,热烈地看着这场戏。
伊稚邪事不关己,道:“人家儿子来找你求饶,你求我干什么?”
中行说又跪着去找宁和尘,这个男人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否则不可能在大单于的手下活到今天,他已经猜到了到底是谁要他这一条命,再抬头一看那人的脸,更确信无疑了。
中行说哭着跪爬而来,宁和尘一剑抽出,指着他的鼻子尖,不让他再靠近,中行说吓了一跳,他手脚都被绑住,于是向后倒去,栽在地上。
宁和尘冷眼看着。
火寻昶溟两步走上来,说道:“怎么回事?这谁?”
李冬青伸手止住他,用眼神示意不要多说话。火寻昶溟便闭嘴了,眼睛悄悄地这边瞟。
宁和尘可能想了有那么须臾,他估计自己也没想到要怎么处置中行说。
中行说还在哭,伊稚邪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烦,说道:“你不杀,要不我找个人替你杀了罢,你在旁边看着得了。”
“这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伊稚邪大方地道,“不用还了。”
宁和尘开口说:“不必了,你自己拿去玩罢。”
伊稚邪:“……”
宁和尘说完,就坐了回去,李冬青坐在他的旁边,火寻昶溟见此,也回了座位,这场戏的主角不演了,观众也挨个退场了,忽然间气氛就落了下来。
伊稚邪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宁和尘耐心地道:“过去的事,追究起来没什么意思,不如就算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伊稚邪冷笑一声,道:“你怕不是不想承我的人情罢了。”
宁和尘莫名地问:“你不是说不用还人情?”
伊稚邪让他噎了一下,短暂地无语了。
李冬青道:“大单于,这是你的庆功宴,我恭喜你,敬你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伊稚邪只好举起了酒杯,李冬青一饮而尽,伊稚邪也干杯了。
李冬青又倒了一杯酒:“你还记得雪满的仇,我感谢你,敬你一杯。”
说着,又一饮而尽,伊稚邪皱着眉头,也添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为了匈奴和月氏的未来。”李冬青又倒了一杯,端了起来。
伊稚邪:“……”
李冬青双手扶着杯底,把酒扔进腹中,然后把杯底朝下,一滴不剩,他把酒杯扔在桌上,说道:“如此,可以了吗?”
伊稚邪神色Yin暗地盯着他,仿佛是一只藏在黑暗里的绿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李冬青道:“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中原人,亦或者说是月氏人,不管我是不是你看不起的一个小屁孩,咱们都已经走到如此了,用你们的话说,这或许是昆仑山的旨意,为了这缘分,再敬你一杯。”
伊稚邪的脸色已经彻底地落了下来。
李冬青对伊稚邪今天当场给宁和尘难堪,揭他伤疤这件事情,怒不可遏,他看着伊稚邪,冷道:“大单于不喝吗?”
伊稚邪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看了片刻,然后拿起了一杯酒,干了。
李冬青:“还差一杯。”
伊稚邪当即摔了酒杯,怒道:“你什么意思?”
“敬你酒,”李冬青平淡地说,“敬酒不吃,你想吃什么?”
李冬青站起身来,解开了身上的羊皮袄,扔了下去,说道:“中原人有这么个习惯,敬你酒,你不想喝,就是看不起这个人。”
火寻昶溟咽了一口唾沫。王苏敏静静地放下了筷子,把手放在刀上。
伊稚邪冷笑道:“我就是看不起你,你又能怎么样?”
“这样罢,”李冬青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权当助兴,我给你个机会来揍我。”
伊稚邪从见了他们的面开始,心里就憋了一股邪火,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芥蒂。他或许对宁和尘是爱恨交错,但是对李冬青就只有纯粹的厌恶,而宁和尘却跟了李冬青,于是宁和尘也受了牵累。
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他将宁和尘的仇人拖了上来,所有人像看戏一样看着宁和尘,享用着他的痛苦,还妄想看一场鲜血淋漓的闹剧。
这次忍了下去的是宁和尘,忍不了的变成了李冬青。
伊稚邪从大单于的虎皮王座上走下来,他气势汹汹,边走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皮袄,扔在了地上,一把揪起了李冬青的衣领,俩人对视片刻,伊稚邪说道:“用拳头。”
李冬青笑了一声,道:“可以。”
俩人走出了王账,在一片空地上停下,所有人都跟了出来,喝彩声、嬉闹声不止。
伊稚邪说:“我让你一招。”
火寻昶溟站在旁边,小声问王苏敏:“伊稚邪疯了?”
王苏敏:“。”
“他不知道李冬青的本事吗?”火寻昶溟问道,“今天晚上可是他庆功的日子。”
“你要服他们一点,”王苏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