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商郅郁不由对安娜道,“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
这话真正令商郅郁感到吃惊,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安娜继续说下去道,“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将那些恶作剧全盘托出,后来,栖风冲了进来阻止了他,我慌忙逃出书房,可是,没想到之后栖风就病发了,被他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我苦苦等了两年才等到他出院,虽说后来他也交过女朋友,但没有哪一个是长久的,我一直觉得我是不一样的,哪里知道……他、他居然会……会爱上、爱上……一个男人……”她说到后面,声音渐小,目光却一直盯着商郅郁,像是想看明白他究竟哪里值得庄栖风爱。
商郅郁对她如此追根究底的目光并未多加留意,只因他的思绪仍停留在刚才她所说的那件事之上,现在他才明白当年会发生惨剧的原因,难怪庄栖风会因为庄栖云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他原本只不过是为了阻止庄栖云,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因而才会一直不肯去回想……
商郅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安娜知情,于是道,“庄栖风当日看见庄栖云出事,因而就被送入精神病院,后来那件事他根本想不起来,我想也是因此,大家只以为是两兄弟争吵间用了水果刀而失手造成伤亡,根本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不过无论知不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庄栖风在这十年间从来没有想起过当年的事,治疗他的医生因为不知道有这一回事所以无法用任何方式提示,再加上庄栖
安娜闻言,沉默片刻,别开脸道,“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一次我来,只是单纯地与他见面,并不想奢求什么,他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商郅郁想了想,仍然问道,“安娜小姐,不知您对庄栖云的事……了解得多吗?”之前听虞晓澜说起过安娜,只说是庄栖风的未婚妻,其他的细节一概不知,但至今关于未婚妻之事庄栖风也从没有提及,再则庄栖风是十五岁时出的事,十七岁就被沈熹从医院里接出来开始演戏,若说安娜是在之后出现的,那么虞晓澜绝不会不知道,因为她成为栖梧的经纪人已有五年,前任的经纪人在离开前势必要将栖梧的事做一个完全的交接,因此商郅郁在这之前就猜测这类的未婚关系应是较早时期的,因而才有此一问。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商郅郁为双方各点了一杯咖啡,想了想道,“安娜小姐,您今日特地来找栖梧,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我一定会帮您转达,若您只是想见见他,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日子,届时,我会说服他来见您的。”
安娜垂眸好半晌,这才再一次对上商郅郁的眼睛,而她自己的双眸之中却已充满恐怖的回忆,道,“我觉得这都源于庄栖云的病,让事态发展得如此可怕,那一天……我去栖风家借书,没想到,庄栖云假扮栖风的模样,将我带进书房,然后,他取出一把水果刀,想……想要……杀掉我……”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安娜现在面对的人本来就是庄栖云,而今天见到庄栖云的模样,显然认识安娜,这也间接印证了商郅郁的猜测。
她的话让商郅郁一怔,问道,“你知道庄栖云的病?”
安娜听他这么说,想起一开始的话题,忽地皱眉问道,“是你问起我关于庄栖云的事,是为了什么?他不是死了吗?难道还阴魂不散?”
安娜听到庄栖云的名字,不知为何露出十分弃嫌的表情来,但她仍然没有看商郅郁,只是自顾自言道,“就是他,他是个神经病,如果不是他忽然回来,我跟栖风的关系根本不会闹得那么僵。”
商郅郁点点头,道,“你好,安娜小姐。”
?”安娜仔仔细细打量了商郅郁片刻,才道。
“那一天……”商郅郁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紧跟着问道。
“知道啊,所有人都知道他精神不正常,只有栖风不知道,还当自己的弟弟是个正常人呢。”安娜显然对庄栖云半点好感都没有,抱怨着怏怏地道,“最初我只是听栖风提起过他有一个弟弟,后来他忽然回来,栖风非常高兴,自那之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栖风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一开始我并未意识到庄栖云有什么问题,可是后来发现只要我一与栖风说话,他就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我,除此之外,他还在我的鞋子里放图钉,在我的抽屉里放死去的动物吓唬我,真的很可怕,我跟栖风说,栖风却一直维护他弟弟,说庄栖云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直到那一天……庄栖云他……亲口承认那些事都是他做的。”
而且从安娜说的话能够确知的是,庄栖风对庄栖云非常疼爱,庄栖云因为母亲的缘故身患精神病的症状不足为奇,想要杀掉安娜,兴许是因为他身上的病症而放大了对小风的占有欲才会这样吧?也是因此,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之后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的庄栖风虽然能接受安娜的存在,但却根本不可能深入跟她再交往,应该也是潜意识的影响所导致吧?虽然说到底安娜其实是受害人,可庄栖云毕竟是因那次事故而死,而现在庄栖风就是庄栖云,在庄栖云的意识里,是压根不可能接受安娜的存在的,难怪他根本都不想看到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