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记得,第一次发烧,腿上还拉了老长一道口子,第二次是过敏,全身斑斑点点怪吓人的,第三次就是这次,在家里就能烫成这副模样,真是了不起!
“疼吗?”敷了将近十五分钟,上药的时候商郅郁眉头紧蹙,轻轻问他。
“疼。”庄栖风回答,笑意却偷偷藏在眼底,满满的就快要溢出来。
上完药,商郅郁拿出纱布,一层一层包扎好,嘱咐说,“记得不要碰水,不要过多活动,别去晒太阳,今天你哪里都别去,什么都别做,知道吗?”
庄栖风点点头,注视商郅郁用如此认真的表情一一交代他注意事项,忽发感叹说,“怎么办,被虞晓澜料中了,苦rou计果然绝妙无比。”
这句话莫名其妙,商郅郁不由抬起头看他,却被庄栖风满脸的笑意打败。
一瞬间明白到他的感叹是从何而来,不由在他额头轻弹一指道,“你啊,下次再弄伤自己,我可不会管你。”他说着收拾起医药箱走出卧室,留下庄栖风一个人坐在床边傻笑。
但还没过一分钟,庄栖风就听到商郅郁在客厅里无可奈何的低喃声,“……庄栖风,你可真能干,我现在很庆幸你只是烫伤而已……”
庄栖风用不着走出去,就知道商郅郁此时面对的是何情景。
商郅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家的厨房,大半个都已经是黑乎乎的了,整个灶台上全是从天花板落下的灰,墙壁上仍然残留被烟火熏过的痕迹,水池里漂浮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残骸,这副惨烈的模样,简直像是被外星人袭击过一样。
终于明白林优那句“丢人”是何意,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庄栖风的垂头丧气是怎么回事,他不仅是真的“什么都没做成”,还把他的厨房炸掉了,原来那一声爆炸根本就是从现实中来的,跟梦境无关。
庄栖风慢吞吞踱出去,偷偷瞄一眼正对着厨房的商郅郁。
商郅郁此时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一团糟的厨房。
“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煮一碗粥而已……”
商郅郁说完转过头去看庄栖风,后者紧闭上嘴,不摇头也没点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冲他眨巴眨巴,商郅郁就知道又被他猜中了。
“我去上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再待下去他一定会胃痛,眼不见为净,最是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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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郑宜翎难得看见商郅郁不时去看手机而且一脸心烦意乱的样子,不由地问,“出了什么事?”
商郅郁后来虽然把那一堆烂摊子丢给庄栖风就管自己出门上班,可他最终意识到自己仍是个Cao心的命,始终不放心家里那个典型的破坏分子,倒不是担心他把自己的家都给破坏掉,而是伤成那样的手臂再乱来的话会好不了。
不知道该怎么跟郑宜翎解释,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庄栖风怎么会把煮一碗粥的事情做得那么轰轰烈烈,不仅把厨房炸掉,还把自己折腾成那样。
“说来话长。”商郅郁不想多说,因为只要一想起自己家厨房的下场头就会痛,“我先打个电话再说。”
最终还是拨通了庄栖风的号码,出门之前他懒得再多说一句,甚至头也没回,实际上他还从来没有那么没耐心过,庄栖风可能是第一个挑战到他耐心极限的人。
电话一接通,传来庄栖风低沉悦耳的嗓音,“商郅郁,我以为你正在考虑把我列入黑名单。”
“你语调中的轻松自在告诉我你根本没有在为这个问题而担心。”商郅郁一针见血地指出。
庄栖风低低笑起来,说,“厨房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商郅郁生怕他再做出祸国殃民的事,叮嘱他说,“庄栖风,你把自己的手管好,厨房的问题别去管。”
“放心,我会处理妥当,你安心上班别管我,晚餐也不用Cao心,我会找人来做。”
商郅郁相信庄栖风神通广大,什么都能搞定,但就是不放心他在生活上处处体现出来的白痴劲,真不知道以往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活的,不过那家伙到底是个明星,也许样样都有现成的,轮不到他来Cao心。
“总之注意别碰水。”商郅郁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
“可是我想洗澡。”庄栖风固执地说。
商郅郁闻言沉声道,“庄栖风,如果你要自虐请便,我说过,不会再管你。”
“……可是,澡总得洗。”
“等我回来再说,可以帮你搭把手。”商郅郁很自然地说。
庄栖风一时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定定地说,“……商郅郁,我脸红了。”
“……”
挂断电话,郑宜翎的脑袋立刻凑过来,“我听到了庄栖风的名字哦,你跟他的关系似乎突飞猛进!他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