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放满了天空照片的相簿,也是商郅郁唯一一本拍摄的景物照片集,每一张都美得不像话,就好像不在人间。
“这是在哪里?”
薛乐手指的那张星河如雾般缭绕在漆黑的夜空中,不知是否是拍摄角度的关系看起来近极了,似乎唾手可得。
“这是台湾南投县的一座山上,那里的云海非常壮观,喏,就在后面。”商郅郁翻页指给他们看。
“啊,真好看,那这张呢?”
“这是在北海道照的。”商郅郁说,“你们如果真想从我身上学到什么,这是我唯一能教的。”他嗓音虽温和,语气却非常肯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感觉答“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只能喃喃地道,“可是,即使学了,我们也没钱去这去那到处拍吧?”
商郅郁忍不住笑了,道,“只要留心观察,很多美丽的事物其实就在身边。”说着他拿出平常的摄影集给到他们,并说,“你们可以仔细想,不必现在就答复我,我就住这里,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他大大方方地道。
“这样啊……那我们回去好好想一想。”薛乐的朋友杜成道。
“要继续看的话可以多留一会儿再走,啤酒在冰箱里,我还要工作,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锁门。”商郅郁说着走进暗房,留下二人在客厅。
“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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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郅郁从暗房里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薛乐和杜成早已离开,就见相簿理得整整齐齐放回了书架,啤酒瓶丢在垃圾箱里,房门也锁得好好的,桌上还留了张字条,上面写道:
我们想跟老大学,但没钱买相机,等我们赚了钱再回来找你。
这样的答案早在商郅郁的意料之中,拍照虽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真正的摄影却并非如此简单,那是必须全心投入才能做好的事情,这世上所有其他事也都是一样,没有哪一件是能够不劳而获的,都要付出努力和心血,给他们看照片也是出于这个念头,但对于那两个成天游手好闲的青年来说,不太可能会在突然之间就抱有这样的觉悟和信心。
这也难怪他们,但如果真的要学,他们再来时,他也不会拒绝。
“如果有心,什么事都难不倒我们人类。”
祖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商郅郁轻叹一口气,收起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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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郅郁,男,二十九岁,摄影记者,一九八五年出生,不是本地人,二十岁离家,漂泊了三年,六年前来到这里,两年后也就是四年前进入目前的这家报社成为社会组的摄影记者。”几天后,沈熹在会议室里宣布,并将几张照片放在会议桌上。
“啥?是个男人?没有搞错吧?”虞晓澜第一个跳起来,若是女人还比较容易对外宣传,可若是男人,这要怎么搞?即便演艺圈里本来就不缺乏性向特殊的问题,可这都不是能轻易对大众宣布的事,就算知情,也都把他们当成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但秘密总归是秘密,是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可是按栖梧的性子,只怕——
“你所担心的也正是我们必须要应付的事。”沈熹道。
“真没想到。”黄咏雪拿起照片左看右看,评价道,“很普通的男人嘛,个子倒是蛮高的,身材也不错,可要比起来,栖梧远远比他出众多了,他究竟是怎么会看上这个人的?”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而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栖梧绝对不会低调行事。
“如果我们知道了,那么栖梧也已经知道了,要怎么办?”方驰驭问。
“那个人本人知道吗?如果不知道,我们是否要事先告知他让他拒绝栖梧?但如果已经知道,恐怕就很难了。”黄咏雪说。
“现在我只希望那个男人性向正常,阿弥陀佛。”虞晓澜神叨叨地说。
“我想即便是性向正常的男人,也无法轻易拒绝栖梧。”黄咏雪却偏偏要泼冷水说。
“喂喂喂,你可不要把我们一棒子都打死,我们几个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蔡志诚道。
“你打算怎么做?”沈熹转头,直截了当地问栖梧最直接的负责人——周言谕。
周言谕沉默片刻,回答,“我们都已能猜到栖梧必定会高调行事,这次无非是看对方对栖梧抱有什么样的想法,若他点头,我们除非与栖梧解约,否则无法阻止栖梧跟他交往,若对方拒绝,我们事后摆平那些记者就是了。”
“你不打算提前去找那个人说清楚?或者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这座城市。”黄咏雪提道。
“栖梧有他的人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