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平一直暗自瞪着林笙,可偏偏林笙一直垂着头,怎么都不抬,这种发出威胁警告却连一个睁眼都得不到的感觉,让林书平开始有些暴躁。
直到手语翻译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开始染着慌忙、焦急还有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线,直言道。
“小笙这是在法庭上你怎么能说谎呢!你从来都没有和爸爸说过这些事!你小时候还总爱和一个女孩一起回家你忘了吗?”
林书平的声线不断拔高,但那演技依旧好的彻底,丝毫没有被心底席卷而起的暴躁影响。
人是能共情的生物,林书平这幅模样放在外人眼里就是父亲万般担心孩子、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随意即便是情绪激动,也只得了法官的一句“肃静,原告注意言辞情绪”,再没有过多的发话。
林书平在听见法官这句话后,也只做出了一副强压回了情绪,焦急却又抱歉的模样,多多少少在无形中有些感染众人,当然站在被告席知晓实情的爷孙俩毫无波动。
而小朋友却像是被戳到哪点的、鼓起勇气的把从前从不敢表达的话,一股脑表达了出来。
“因为我不敢说,在你面前我连呼吸都是错误,你几乎天天打骂我、会往死里打,你打我很疼很疼,我怕疼。”
众人看不懂手语,但当这句话从翻译口中完整流露而出时,无非给这本就微妙的气氛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先不论事情没有确认过真假的可信度,但在法庭上提出的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可能改变事情的走向。
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为什么会有家不回,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叛逆,就是觉得与家人起了矛盾、争执。
而林书平告廖慕阳*神控制以至于侵害了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导致于林笙不回家,但若是有了所谓家暴的这一点,那双方这不利的局面便可大肆扭转了。
要知道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按照网络上莫须有的Yin谋论来发展,也不难让人从家暴两个字引申出:
「林书平家暴事迹败露,被邻居廖慕阳发现,又恰好知道了自己儿子与邻居廖慕阳的亲密关系,从而为了掩盖事实而借助网络引出了这么一场单方面倾向性的网络暴力。」
只不过林书平多年在外滴水不漏的演技太好了,听审团上林书平的同事听着翻译翻译出林笙的话时,直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天呐,这孩子瞎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是啊,林院长性格多好一人啊,别说是打人了,他调来我们医院虽说来三个月不到,但真的连重话都没听他说过一句。”
“对,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医闹,林院长都被人打了还好脾气的劝着说话,怎么可能家暴说他骂孩子我都不太信。”
“这孩子着看这么乖,真看不出来是个白眼狼,为了个男人这种污蔑自己亲爸的话都说的出来,这还是在法庭上呢说谎都不怕的吗。”
“真的是,亏的林院长这些天还为他没回家的事担心的焦头烂额的,手术都推开了就怕自己心神不宁会出事。”
“我要是养个孩子这么大,先别说是不是白眼狼了,光是这同性恋就够我不认他的了,还会为这么一个变态费心费力?”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有这么个儿子林院长自己应该也是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
议论声不大却细碎,像是一圈嗡声的苍蝇,林笙的听力很好自然是毫不困难的把将这些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这种严肃场景无法让他扎进廖慕阳的怀里躲避,只能照旧垂着脑袋攥紧了放在放在身旁的手。
廖慕阳的时间几乎没有离开过小朋友,他看着那手被攥的骨节发白,面上的忧色简直要突破天际,不过好在法官终于发了话。
“肃静。”
法槌敲响的声音伴着法官严肃的口吻,总算是让这细碎的嗡声静止了下来。
第一个问题提答完毕,下头的记者也像是有了可论述的事一般,眼里冒着仿若看见了头版头条的光,虽说有家暴这事廖慕阳早在那次直播中就提过了,但这次是在法庭上,不管怎么说意义还是不同的。
事情的重点从是不是有存在被引诱成同性恋的嫌疑,变到了林书平是否有存在家暴的行为,这场面不断在两极反转。
“第二问。”
法官的声音落下,第二个提问的人站了起来:“提问:被告与当事人是如何认识的?”
“被告与当事人分别陈述。”
“今年第一天下雪的时候,我在房间窗户里看见了林笙在他自家院子里受冻,那天晚上气温骤降林笙只穿了一件毛衣,我以为他忘了带家中钥匙且家人不在担心会出事就叫他进家里躲一躲雪。”
廖慕阳简洁的把话说完了,也算是给不善言辞的小朋友打个样。
林笙垂着头盯着脚尖,认认真真地把廖慕阳的话听在了耳里,等着廖慕阳说完便开始比划起了手语。
“那晚我被父亲赶了出去,他说要是我敢进门后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