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有医生照例来查房,再检查了一遍林笙的体温和身上的伤口,确定没什么恶化或其他问题后才确定地告诉了廖慕阳可以出院回家养着。
只不过因为杂七杂八的伤口太多了,为了保险每隔三天就得来医院复查一次,直到伤口彻底愈合。
廖慕阳提着Jing神仔细地听着医生的话,把注意事项全记了个遍,才拿过医生新开了药单暂时离开林笙的身旁,去了药房拿一会儿就要用的药。
说来也是巧,廖慕阳出病房没几分钟林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就像是一只嗅觉敏锐的小动物,下意识的就能感觉到周身那令人安心的气息不见了,这安稳的睡意也就自然被冲醒。
林笙睁眼的一瞬间,就是满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痛感,虽然没有昨天吊着时候那么刺痛强烈了,但依旧是不好受的。
他盯着雪白的房顶有一瞬的发懵,直到要给他打点滴的护士进来了,才重新调动了思绪。
昨天的记忆好的、坏的一股脑地涌进了他的思绪在他眼前回放,信息量大的惊人,他转着那只没受伤、没被纱布捂着的眼睛看了看周遭的病房,没有看见廖慕阳,心中浓重的不安在一瞬间爆炸的彻底。
他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刺猬,在陌生的环境里努力的把自己团成了球,拒绝和外界交流。
护士看着床上的病人醒了,也就没再刻意放轻推车的动作,直麻利地把推车推到了病床旁,顺带开口柔声问了句。
“醒啦,除了伤口痛还有哪里很不舒服吗?”
林笙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往厚实的被子里缩了缩,半天才反应过来地对着护士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护士得了他的回答,也就不再开口问了,只在床旁挂上了点滴袋随后取出了止血带准备给林笙打针。
林笙看着护士拿出的东西,那种不安全感来得愈发得猛烈。
他从小就怕打针,只是被林书平因为这事打骂得多了所以也就学会了害怕也得忍着。
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被子,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护士拿出了针头,紧接着对他说道:“来,手给我看看。”
林笙知道病了在医院不能任性逃避,但是他现在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只压着自己缓了好一阵,才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
护士看着他慢也不着急,只等着那手伸出来了,才捏了过来看了看,但是这手背是真的找不出能扎针的地方,护士想了想没办法最后只能把念头动到了臂弯那边。
林笙大概是看出了护士的想法,伸出的手有些止不住得细颤。
比起手背扎针他更怕扎在臂弯,那种僵持着不敢动深怕针会歪的感觉不好受。
护士察觉到了林笙得紧张,只边找着臂弯有没有能扎针的地方,边安慰小孩似地安慰道:“没事,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
这种安慰对于林笙来说跟本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他只能微微染些僵硬的礼貌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护士的话。
护士看着那臂弯还是犯了难,全是破皮红肿的伤,这就好像是偏要在一堆坏了的苹果里挑出一个不那么坏的。
而林笙看着护士久久不下的纠结,不安的情绪也只跟随着愈发得升高,直到病房的门被取药回来的廖慕阳推开。
廖慕阳看着病床上已经醒了的小朋友,登时扩大了脚下的步伐,三两步就从病房门口迈到了床边。
林笙被开门声再次引去了注意。
那只故作坚强不露shi意的葡萄眼,在见到廖慕阳的一瞬间覆上了浓浓的依赖和委屈,温热的泪珠只顺着眼睛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小朋友抽回来了放在护士那边的手,朝着快到床边的廖哥小心翼翼地伸开了双臂,俨然一副受了伤的小动物依赖求抱的模样。
廖慕阳本就够心疼的了,更别提看见林笙这幅可怜惨了的模样,只回应着抱住了小朋友,带着那小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小脑袋,一边开口说道。
“笙宝不怕,哥哥在了。”
“没事、没事、乖…”
廖慕阳突地就十分后悔方才在拿药的时候听着周遭护士的话,耽误了一会儿的时间。
林笙身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打出来了,私立医院接这种类似家暴什么的病人接得太多了,但像是林笙这种大面积的伤口的也是少数,更何况林笙的年纪还这么小。
人多的地方也就自然有八卦,护士站的护士空闲的时间也就掰扯了两句,倒也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就是在说林笙可怜、家暴外人也管不了的话题。
中间还有护士插了句怀疑是不是廖慕阳动的手,毕竟大多数被家暴的人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就是被动手家暴的人送来企图掩盖过于严重的伤。
只不过这话在下一瞬就被进过林笙病房的护士给打消了,毕竟廖慕阳的心疼和关心就像是溢出水杯的水收都收不回去,这种情绪要是能演的这么真,那起码得是影帝往上走的级别了。
这话题最终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