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她没把秦桥放在眼里;秦桥是奴,这话都督能说,却不许别人说;
他叫她穿奴服梳奴髻,却给了她主母的职权,且不许任何人挑战她在都督府的地位。
他要表明这个态度,江若正好赶在了这个当口上。
洞悉了真相的庆愉姑娘骄傲地想,这,便是做人的智慧。
“还有你,”庸宴微微垂头看向费力举着伞的秦桥:“晚上在院子里等着,我亲自罚你。”
众女这几日总听家里人说都督将禁军统领们打得如何如何,是以听了这话,眼下竟突然浮现出秦桥被打得血rou模糊的样子。
一时间竟然觉得江若回家也只是被哥哥骂上几句,好像也挺轻松的。
她们将头垂得更低了。
秦桥敷衍地做了个害怕的表情,随后嫌弃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庸宴又要眯起眼睛,被秦桥抬手捂住:“晚上随你怎么打,赶紧去前面送人,我这边也要开始忙了。”
庸宴:“你是奴还是我是奴?”
秦桥抬眼看他,心说之前也就罢了,现在么……
男人心里没有你,可以想办法调理他;男人心里有你,就可以看心情拿捏他。
虽说她这辈子认真调理拿捏过的就庸宴一个,但经验有的是,也算得心应手。
她贴近男人宽阔的胸膛,仰头咬了咬嘴唇,然后隔空做了个亲吻的动作。
庸宴:“……”
他忽然就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秦桥:“说好要养我,你又赖在这不走。是不是还想跟姑娘们多聊聊?”
众女齐刷刷后退一步。
庸宴握了握她拿着伞柄的手,飞快说道:“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然后纵起轻功,瞬间消失在雨幕中。
“跑得还挺快。”秦桥得意一笑,转身看着呆愣的江若,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变得轻慢起来,她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几遍,熟练地从布兜里摸出颗樱桃扔给她:
“勇气可嘉,回去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都督内心:“好险,今晚的洗衣板应该是不用跪了……吧?”
想爬爬榜,看仙女编编们能不能注意到,姐妹们可以给个收藏不TAT,mua~
第22章
慵懒的妇人倚靠在凉亭的红漆柱上,一手伸出凉亭外去感受凉沁沁的雨丝,另一只手举着把描金团扇慢悠悠扇风:
“哭什么,今天我和大哥都不想带你,是你自己非要来。现在试也试过了,等着回去跪祠堂吧。”
“我不甘心!”江若叼着颗樱桃哭得梨花带雨:“秦奴哪里比我好?”
妇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小团扇掩住口,反问道:“是我听错了吗?你问我名动大荆的秦阿房哪里比你好?”
江若恨恨地看着雨水拍打小湖水面,没再说话了。
这场雨落得突然,都督府竟也有准备,幻园凉亭小殿很多,众夫人们都和走得近的朋友去各处闲话,等着晚上开席。
江若强忍着羞怒,好不容易在湖边小亭找到了姐姐想要好好诉苦,却又被讥讽了一次。
妇人笑够了,淡淡开口道:“你看这都督府的宅子——内湖,后园,马场,就算大都督功勋泼天,这也比朝中规制超出太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若抽了抽鼻子:“阿姐,这是陛下亲自做主建的,谁能说什么?”
“错了,”江蕊轻轻说道:“都督府初建之时,都督领兵在外;当时的工部尚书李驭涛是秦桥一手提拔上来的,这都督府的图纸经由秦桥过目,由她做主扩大了一倍。因为有她的关系在里面,陛下才会默许。”
江若眉眼皱成一团:“不过是个宅子,以都督气度,难道会稀罕?”
“朽木。”
江蕊轻声叱道:“宅子当然不算什么,你要看到这背后的东西——重点不是宅院的大小,而是宅子的逾制,秦桥能为他开阔一个宅院,就能在后方为他运送更多的粮草,用明里暗里的方式相助于他。你以为在南境光靠能打就能上位?若没有秦桥在背后暗中支持,庸宴未必是今日的庸宴。”
江若听得愣住。
江蕊:“现在明白了?人都说陆边秋和庸言念是大荆文武双壁……嗤,这大荆真正的肱骨,一在政,一在军;一在内,一在外。得秦桥者,得天下啊。”
江若身子一麻,飞快站起来看向四周,好在她和江蕊的所在不过是幻园角落,周边没人,不然单凭江蕊这句话,江家和花家判个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阿姐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秦桥已然是个奴了!”
“奴?”相比起江若的慌张,江蕊就显得淡然多了,她朝着桌子上的果核微微扬了扬下巴:“就你吃得这樱桃,平时在家吃过吗?”
江若摇头。
江蕊:“这就是了,你以为这是都督府特供?樱桃金贵得很,整个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