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青田伸手摸了摸他蹙起的浓眉,问道:“担心你大哥吗?”
唐今水嗤了一声道:“祸害遗千年,他可没这么容易出事。”
麦青田无奈地笑了一下。
转头发现,听到了这个消息的珍娘因为受惊过度,一口气喘不过来被菜市口的人送进医院了。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珍娘还没醒。
医生对他俩摇头,说是老太太脑血栓有问题,要不好好治疗的话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唐今水和麦青田就让珍娘住在了医院里。
一个月后,天天输ye的珍娘哭着喊着从床上起来,拿起拐棍就要往家走。
每天早中晚都抽时间来这里陪珍娘的麦青田一上厕所的功夫,就发现珍娘人没了,立即慌了神。后来发现已经被几个护士阻拦着地跑到了护士站那里。
麦青田安抚她,说那咱们就回家。
珍娘终于不哭不闹了。
她露出了一个老小孩般的笑容,就像是得到了宝贵的糖果一样,挽着麦青田的胳膊回家了。
麦青田还是请护士每天上门来为珍娘输ye。
珍娘这会儿并不嫌贵,她像是对这些没有什么感觉了,可能是人濒死之际总有留念和害怕之情,总想着吊着这口气,能活多久就多久吧。于是便天天在家乖乖地吃饭活动,输ye了。
唐今水怕麦青田累,先是在店里请了一个短工,接着又请了一个护工帮忙照顾着珍娘。两人连轴转,四脚朝天的局势这才好转过来。
转眼间春去秋来,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新年。
年前常远胜和西北那里爆发了一场战争,常远胜控制的地区也出现了不少内乱,其中一支打着“立新”旗号的军队集结了不少有武装革命意识的人民群众,把一万人的队伍扩散到了五万之众,成为了北部地区的一股不可小觑的先锋力量。
至此,常远胜的其余部下都开始了蠢蠢欲动。
麦青田对于常远胜这个常胜将军的部下会如此心浮气躁觉得大感不解。
唐今水拿着报纸,偷偷摸摸地观察者西北那边的局势,一听到麦青田这么问,便把报纸一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亲亲我就告诉你。”
麦青田脸一红,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唐今水总是没个正形,当初那个给他脱衣服遮荫的大男孩,此刻好像恨不得想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扒下来,然后一齐躲在里面猫黑躲光一般。
可麦青田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也红嫩着,可脚却先开始动了。
他微微倾过去,轻轻地在唐今水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唐今水顿时被亲得心花怒放。
他的眼睛都亮了。
下一步就该是亲嘴巴了。
唐今水美滋滋地摸着自己被亲过的脸颊,对麦青田解释道:“常远胜野心太大,存有异心,当年我父亲便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才反叛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有其他人发现也不奇怪。再者说了,常远胜今年也有五十开外了,小儿子才八岁,他的部下肯定对这个司令的位置虎视眈眈。”
麦青田愣了愣,“……存有异心?”
唐今水面色一变,愠怒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发出了一声冷笑。片刻后,这点不善的笑容也消失了。他转过头去,笑眯眯地摸着麦青田的脸蛋说道:“快去睡会,昨晚珍nainai老喊身上疼,都没睡好觉吧。”
麦青田心中思绪流转,目光在他的脸上顿了许久,才用手摸住了唐今水的手,想说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无力地说道:“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他知道唐今水一直在关注着全国的局势。
当年的那篇作文,就是他的锦绣之志。
唐今水想参军。
背过唐今水后,麦青田的眼眶微微地发红,他又何尝不想呢。
春。
珍娘脑溢血死了。
临死前,她的浑身已经卸了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珍娘知道这命终究是走到尽头了,她在梅家度过了一声,临死前最大的慰藉就是看到小少爷回来,还找了个不错的姑娘。
两个人又从没把她当过佣人看待,总是当作亲nainai一样孝顺着。
想着想着,珍娘看着唐今水就哭了。
她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麦青田为她拭去眼泪,忍住了没有去跟着一起掉眼泪。
珍娘的眼睛盯向麦青田,让他去大小姐的屋里去取两样东西。
一样是梅家的嫁妆,一套纯金的首饰。
另一样是梅大小姐当年学设计时给自己做得嫁衣。
传统的汉式婚服。
珍娘叫麦青田穿起来给她看看。
麦青田就穿了。
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
头发简单地用嫁妆里的金簪绾起。
他赤着脚,跪在了珍娘的床头。
珍娘望着他,又望着唐今水,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