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祐以为谢堂庭会立刻站起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未经允许进入自己的房间,还乱放东西。
但他没有。
谢堂庭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问道:“试过了?尺码合适吗?”
向祐的鼻子没来由地有些酸。
上午他母亲让他等谢堂庭回来后马上和他说他要搬走。
他后来请了一整天的假,独自一人在公寓里做了七八个小时的心理建设,可还是在看到谢堂庭的那一刻开始,便一句话也说出口了。
“对不起。”向祐小声地道歉,“我不该擅自进入你的房间。”
“没关系。”谢堂庭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向祐的脸,问,“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谢堂庭问完就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向祐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母亲上午下一次千叮咛万嘱咐的“别让他碰你,你也别碰他”,一把握住了谢堂庭要收回去的手。
如果失败,这也许就是他最后一次触碰谢堂庭了。
谢堂庭的目光落在向祐白皙的指节上,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是香蕉Jing,对吗?”
向祐一愣,反应过来后便闷闷地点了点头:“嗯。”
谢堂庭不说话,向祐便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不是苹果Jing?”
谢堂庭也不躲躲闪闪,回答得很干脆:“是。”
“啊......”向祐握着谢堂庭的手松了松,但没彻底放开,只虚虚地牵着,很沮丧地说,“如果你真是,那、那我可能要搬出去住了......”
“是吗?”谢堂庭反手把向祐的手扣在了沙发上,温热的掌心覆着向祐的手背,很黑心地又给向祐扔了个鱼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苹果Jing,所以才故意说自己喜欢男生,想把我吓走,是不是?”
他当然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向祐那天的开心显然不是装的。但他想逼一逼向祐。
“不是!”向祐立刻便让谢堂庭如愿以偿了,他急急忙忙地否认,“我怎么会!”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谢堂庭趁他急着,马上追问道,“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向祐倏地脸红了,但他没有沉默太久,便鼓足了勇气。他慢慢地凑在谢堂庭的耳边,像是怕被人听到,所以说得细声细语的,“我每次和你待很久,晚上就会做很、那个的梦......”说完,他和谢堂庭又拉开了一些距离,声音自然了一些,和谢堂庭解释,“我和我妈妈说了,然后她说,你可能有问题,会催熟我。”
谢堂庭侧过头,看着向祐发红的耳尖,重复他的话:“催熟。”
“嗯。”向祐咬着唇,诚实地说,“一直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很快就会发情的。所以她让我搬走。”
不是每个水果品种都会发情的,这是谢堂庭的知识盲区。他本以为自己是会影响向祐的身体健康,像那根香蕉一样,所以向祐才说要搬出去。
谢堂庭观察着向祐的表情,一针见血地问他:“你不想搬走,对不对?”
向祐摇了摇头,说:“不想。”说完,他迅速抬眼看了一下谢堂庭,又垂下目光,一脸的欲言又止。
像只勾又狡猾人的小狐狸,用眼神便吊足了谢堂庭的胃口。
谢堂庭笑了,问他:“你有办法啊?”
向祐抿着唇不肯说话,面色比刚刚更红了。
“是我能做到的方法。”谢堂庭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对吗?”
“嗯......”
向祐漂亮的眼里波光粼粼,看得谢堂庭心里一麻。他不接话,等着向祐自己把话说完。
向祐在短短的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回想起了向连溪对他提过的除了搬出去之外的另一种方案,又想起他这两天在网上查询过的诸如“如何才能合情合理地和另一个人上床”一类的问题,然后做好了超出自身极限的与谢堂庭谈判的准备。
“我妈妈说,如果你愿意、愿意和我在一起,”向祐翻过自己被谢堂庭压着的手,和谢堂庭亲昵地掌心相贴,他垂着眼,连锁骨都羞红了,眼神也慌乱地四处游走,“然后在我发、发情的时候,可以和我做那、那个,我就能继续和你一起住......”
谢堂庭身体猛地一僵。
向祐凑得很近,身上飘着淡而不浓的香蕉甜香,是那股谢堂庭很喜欢,却一直错认为是沐浴露的气味。
他的眼尾红着,唇也跟着红润,粉嫩的舌尖在雪白的齿间一点一点的。向祐看起来很像非常怕被谢堂庭拒绝似的,眼神里都是可怜。
他用着谢堂庭难以拒绝的语气和神情,看着纯真无辜,实则恶劣至极地问他:“堂庭,你愿意吗?”
第11章
谢堂庭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向祐到底想做什么。
他也被人或随意或狂热地追求过,循规蹈矩的方法他见过,别出心裁的告白他也听过,但像向祐这样一上来就说要献身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