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沉着脸地攥住了她的手,随即又无可奈何地补了一句,“没有不顾惜,这次只是意外……”
话还没说完,帘外忽然传来仆人们行礼问安的声音,马车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下来。
“主上回来了么,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诸位也随老奴们去歇息吧。”
“听说是王妃亲自去接的,王妃也在里面么?”
侍者们压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进耳边,慕凌身形一僵,察觉自个还亲密暧-昧地跨坐在某人膝上,被半扶半抱着哄,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匆忙就要翻身坐起。
“怕什么……嘶!”
池郁扶着人腰的手紧了紧,本欲抱着人下车榻,却因为女孩儿急迫起身的动作,被软膝撞得闷哼出声,面色也跟着一变。
“怎么了?”慕凌回过头,丝毫没注意到方才的异样,还以为他伤势发作了,又俯身过来担忧地上下检查。
“没事。”池郁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手心紧了紧,默默抬起衣袖遮盖,“许是累了,等下敷完药就好了。”
话头一过,回府沐浴更衣过后没多久,池郁就后悔说了这句话。
只因府中下属们顾忌着他的伤势,一再请求慕凌照看,本来慕凌看到他这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就不放心,当即接了药等在一旁。
沐浴过后,池郁英挺净白的面容重现原样,这几日被帝族恶意对待所沾染的狼狈窘迫一下去了六七分,脖颈手臂外露的伤痕也显得越发骇人。
慕凌恍若未觉,见着他便拍了拍床畔。
“过来擦药。”
“……”
池郁脚步微顿,随即自然而然地屈膝坐下。
“要脱衣么?”
“唔……”
慕凌咬了咬唇,看到对方神色淡然,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不由点头,“脱吧,这样方便。”
等除了浴袍,再看到那身密麻交织、皮rou外翻的新旧伤痕,慕凌面上羞红一退,霎时变得沉默起来,下手都小心翼翼生怕他戳着痛着。
“别怕,随便涂。”
池郁反倒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安慰她,这样在旁人看来足以致命的伤,对他来说仿佛是家常便饭似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慕凌没再说话了,只专注心神,小心翼翼地给他肩膀涂抹上药。
她指尖皮肤本就柔嫩纤巧,沾染了伤药润润凉凉地在他肩颈、眉眼下延伸触碰,像是幼兽柔软而又无害的靠近舔-舐,比之方才还要难以言喻。
池郁顿时有些后悔让她如此靠近,一双眸子隐忍了又忍,最终闭上了眼帘,默默忍受着体内翻腾的热意。
直到柔软的触碰延伸到胸腔下,受到刺激的血脉热意再也压制不住,池郁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握住她的腕。
慕凌手一疼,顿时讶异地抬起头,“怎么了?弄疼你了?”
“……没事。”
池郁闭了闭眼,竭力扯起嘴角,“差不多了,你累不累,要不……”
“那就好,反正就差最后一点了,你自己涂吧。”
慕凌模模糊糊中反应到有些许不对,缓缓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见他眼神凝过来,又改了口“回偏房看看丹方,明天再过来看你。”
“嗯……”池郁含糊应了一声,眸光追逐着她粉润的红唇眉眼,强力克制,才忍住扣住她肆意妄为的冲动。
眼看着女孩儿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池郁闷哼一声,压制的黑鳞纹路迅速自胸腔往外漫延,面色亦跟着变得涨红狰狞。
他垂下眸,隐忍着往身-下看了一息,咬牙闭上眼。
……
混乱过后,当朝皇子锒铛入狱,首辅与护国将军接连出面,迅速整顿扣押了魔患一案的嫌犯余孽,再加上感染魔气人数得以控制,皇城纷乱顿时逐渐归于平静。
帝后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再召百官上朝,重审谋逆一案,拜宫门之变恢复亲王身份的池郁,自然也在在召之列。
慕凌一路送他到府门前,再三叮嘱。
“去吧,到时记得小心些,我等下去总阁看看丹药进展,不必担心我。”
“嗯,别乱跑。”
池郁捏了捏她手心,直至看到暗五护着她消失在转角,才翻身上马。
一路上,随从都在抓紧时间禀报最近收集到的新消息。
三皇子往年狂妄惯了,凑建私兵的时候拉拢了不少人,再加上他们有心留意,这些年参与谋逆的官员所涉证据准备得已经足够充分,除了闻风而逃的傅宸几人,其它人皆如数落网。
事实上,除了皇子府那边,暗卫们早已在安置棚以及各官员处放置了棋子,即便那天未来王妃没能拿到证据,他们手上的东西也足以翻盘。
“不过现在尚且有个意外,似乎还跟王妃家人有关。”
随从犹豫几息,见池郁目光投来,赶忙详细禀报。
“傅宸逃跑前把名下所有谋逆产权全都放到了慕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