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元气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这长了十几二十年,再让你回来一天都待不了了?更何况你夫婿还也是在我的屋檐底下长大的呢,你现在敢给我脸色看了!”
亦真捂着脸便哭了起来,继室夫人看了看婆子,婆子赶忙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三姐儿有身子自然不大自在,您别和自己女儿置气呀,嫁出去也还是您的小辈不是。”
亦真也不说话,就是哭。婆子道:“哎呦三姐儿快别哭了,父亲说你几句对不对也是应该的,有孕的人可不能这么哭,哭坏了可怎么好。”
冯太元听她这么说,也不敢再骂,万一真有个好歹更不值当了,便摆手道:“不愿留就赶快走!以后也不必再来。”
亦真站起来道:“我也知道父亲不喜欢见我,日后父亲不诏,我也不会再来讨父亲厌烦。”
亦真起身出去,出门擦擦眼泪对攸宁道:“阿姐得先回家,待会儿要请太医来,去你那不好说。”
攸宁点头看她道:“你是故意的吧。”
亦真点点头,攸宁笑道:“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亦真和俞宸上了车,俞宸轻按着她脸给她擦了擦,心知她这番不顾体面的哭闹都是为了自己,对她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亦真拿过帕子点点头道:“他不是灵光的人,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便是不与他是一道,但别人眼里总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俞宸摸着她脸笑道:“我可要谢谢他把你这盆水泼到了我这里。”
亦真嗔道:“你不提便罢!提起来倒是我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不是你和他勾结压着我泼的,惺惺作态,离我远点。”
俞宸赶忙道:“我当时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亦真扭头不看他坐的远远的,俞宸过去道:“你还说我翻旧账,你不也是。”
亦真道:“那怎一样,你翻的是已经了的帐,我翻的是还没结清的帐。”
俞宸看她道:“怎么没结清,你不是和俞老爷一道报复回来了吗。”
亦真突然想起这茬,好像是这么回事,便闭了嘴不说话了。俞宸自然不是真和她算账,只是不想和她闹别扭。
亦真下了车叹道:“竟然是我自己又主动回来了,真是没出息。”
俞宸道:“那不是更说明你在当家做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还得跟着。”
亦真一想他说的在理,便抬脚进去了,走到二门,亦真对他道:“你让人请个医官来。”
俞宸知她意思,便让人去了,又对她道:“真让大夫瞧一瞧也好。”
亦真来到卧室,听到说医官来了便躺了下来,假装哭了几声,俞宸便也配合她,对医官道:“大人,我夫人身体可还好?”
医官道:“没什么大碍,不知夫人是何处不舒服?”
俞宸道:“也没什么,回娘家受了点委屈动了气,怕万一动了胎气。”
医官道:“尚无大碍,但夫人可千万不要再动气了,对腹中胎儿也不好。”
医官又交代几句开了点安神静气的药,俞宸便送他离开,回来摸着亦真肚子笑道,“医官说娃娃好的很。”
亦真虽已显怀,但还时常有些不好意思,拨开了俞宸的手。俞宸笑着又摸了摸,道:“也不知是个女娃还是男娃。”
亦真坐起来问他:“你觉得什么好。”
俞宸道:“都是我们的孩子,自然是一样的。”
亦真道:“我也是这么想,但取名字可怎么办。”
俞宸笑道:“都取出来不就好了。”
亦真道:“那你来取我来选吧,我自己想不出。”
俞宸笑道:“其实我也不大会,但闲暇时也想过,觉得太过华丽反而没意思,简单上口,清新质朴最好。”
亦真躺下来靠他腿上,忽然从袖子里掉出一个东西,原来是他抄的桃夭,亦真便展开来,贴在了床头。
俞宸看着那个,便道:“其叶蓁蓁,就叫蓁蓁如何?如果是男孩就只叫一个字,女孩就叫两个字。”
亦真看他笑道:“这也太敷衍了,状元郎取名还没有我母亲取的认真。”
俞宸道:“你不喜欢便作ru名就是。”
亦真看他笑道:“那岂不是和我重名,你很小的时候就叫我真真姐姐的。”
俞宸打趣道:“现在也可以叫,真真姐姐。”
亦真又瞧他捂着脸笑,想起他小时候模样,摇头对他道:“其实你小时候脾气大的很,稍有半分不听你的就气的嘟着脸像个河豚,姨母都怕你长大成个纨绔,不过还不算混账,也喜欢去讨亲近人的宠,姨母也是真的爱煞了你,怕是别人亲生也比不过。”
俞宸抱着她在她脸颊边亲了下,问她:“那你呢,你喜爱我还是厌烦我?”
亦真撇嘴道:“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是有时喜爱有时厌烦。”
俞宸便不高兴道:“可我又不一直是小孩子。”
亦真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