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从主的意愿,为主前驱, 这是他最为擅长的事了不是吗?压切长谷部亦步亦趋的跟着天御川,一边听着身后昔日同伴们的打闹, 一边胡思乱想着。
深度暗堕的一期一振和江雪左文字……他们两刃当初甚至没办法离开本丸半步, 否则就会立刻被时间溯行军同化, 而现在, 压切长谷部看了看和莺丸温柔和雅的进行交谈,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一期一振,又看了看竟然在和加州清光开玩笑的江雪左文字,心中默了半晌,有些难耐的好奇。
而且还有今剑和山姥切国广……山姥切国广如今竟然可以离开本丸出阵,这本身就足以让压切长谷部感到惊讶万分了,而今剑的出现更是加重了他的这点讶然。
今剑是怎么活下来的压切长谷部并不知道,但是他也对此有所猜测——能够将已经碎刀了的他重新拉回人间的主君,想必复活今剑也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事吧……那么,主是不是可以复活其他的短刀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思踌,强行压下心底一瞬间产生的希望和期盼,跟上了审神者的脚步,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树林,在主君身边戒备着。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审神者刚刚说完无需警戒的话,就有一道极为眼熟的璀璨刀光从路边的林木后袭来,直直的奔向了审神者的面门。
一直没有放松了戒备的压切长谷部第一眼就看到了这道刀光,他完全来不及细想,也没有特别注意这种熟悉感的来源,只是下意识的就向前移动了一步,以极佳的机动挥刀挡在了审神者的面前。
刀剑摩擦的声音响起,手中传来极大的力度,震得他的手都稍微有些发麻,但是打刀付丧神还是挡住了这一击,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尽管主君或许不需要他的这种保护,但是他也没办法不去这样做。
下一刻打刀付丧神就沉默了,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复杂的感情,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发疯了的高大男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出现在压切长谷部面前的,是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男人,他的身材极为高大威武,看上去约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压切长谷部自己在刀剑付丧神中间并不算矮小,但是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也显得像是一个矮人一般。就连身高比石切丸和次郎太刀都要高出一些的天御川,跟眼前这个付丧神比起来也有些差距。
身材格外高大健壮的付丧神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他的黑衣上沾满了尘土,几乎无法分辨原本的模样,但是压切长谷部还是通过作为刀剑付丧神极佳的视力看到他下摆的衣物的颜色,那不是黑色,而是更偏向红褐色——那是由不断浸染又干涸的血ye染出来的黑色。
男人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紫色僧衣,外面还套着印有纹章的兜帽,长长的念珠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手臂上,原本棕红色的念珠几乎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血茄覆盖,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摸样。
而这些,都不是令压切长谷部失神和发楞的原因——压切长谷部见过很多在战场上流浪的付丧神,和他这样自我流放以及石切丸他们那样故意有计划的离开本丸的付丧神不一样,那些流浪的付丧神多数都是被他们的审神者抛弃掉的。
而那些失去了主人,不知何时就会因为灵力耗尽而消散或者变成时间溯行军的流浪付丧神,他们多数都是像岩融这个样子的,浑身上下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那些鲜血有的是他们自己的,有的是时间溯行军的,还有的是别的付丧神的,以及……审神者的。
压切长谷部见过很多这样的付丧神,所以他并没有对岩融此时狼狈的模样感到奇怪——像莺丸他们几个那样在战场上活的滋润自在的才是真正的异数才对。而让打刀付丧神感到不安的,是岩融的那双眼睛。
那本来该是一种充满了鲜活和生机的红色,性格豪放磊落,又有着高雅一面的岩融在本丸里一向是很受短刀们欢迎的,他像极了古时候的武士,洒脱豪气的性格很容易引人产生好感,一双眼里也始终呈着笑意。
而此时,这双红色的眼睛里的颜色蜕变成了不详的血红,密密麻麻的血红充斥了他的整个眼球,付丧神正用一种极为凶狠的眼神看着他,鲨鱼般的牙齿咧起,露出一排闪烁着寒光的利齿,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了一般可怖。
压切长谷部从来没有见过岩融这般的模样,就算是今剑被碎刀的时候,岩融虽然也是一声不吭的红着眼冲了上去,直接对着审神者挥刀,但是那时候他的表情更多的是悲愤和痛苦,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理智的凶恶。
僧侣模样的高大付丧神挥舞着他那把通体黑色,只有刀柄末端串着一枚金环的高大本体,恶狠狠的盯着压切长谷部,好像半点也没发现对方曾经是自己的同伴一样。
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压切长谷部苦涩的想,打刀付丧神突然庆幸起来刚刚自己因为下意识的反应而挡在了主君面前。——如果他没有挡在主君面前,以主君的性格看到一把毫无理智浑身血腥气息还向他挥刀的付丧神的话,恐怕岩融的结果不会很好。
事实上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