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温言靠在窗边,笃定地说,“我怀疑当年并不是真地没有查出证据,而是被刻意隐瞒了。”
炎飏一惊,“你是说……温石为了保温朗和温昱,放弃了温宁?”
温言点了点头,“为了利益陷害亲生兄弟,甚至不惜搭上无辜的人命,为了所谓的家族枉顾事实混淆善恶,他们的确做的出这样的事。”温言的脸色变得寒冷,“如果真是这样,罪魁祸首就必须也付出生命去偿还。并且,这还只是最低代价。”
炎飏看着他。
他也静静地回望着炎飏。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渐渐地了解了炎飏,他在军事上有相当高的才华,可以以一敌百,一眼看穿作战的局势,凭着直觉就能确定怎么打会取得战斗的胜利;但他的性格直来直去,甚至有些冲动,不会揣摩人心,更加不会通过设计将其他人玩弄于鼓掌。
由此看来,他事业受阻、婚姻失败和父子崩裂,实在都再正常不过。
温言回过神来,说:“现在我们有林文琦,或许可以尝试引蛇出洞,具体怎么做我再想一想,然后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炎飏一愣。
这见外的态度令他实在有点难过。
温言继续说:“我想学一些军事方面的东西,比如整个星际和联盟里的局势,作战思路、方式,以及射击之类的基本实战Cao作。”
“你要干什么?”炎飏警惕地问。
温言叹了口气,“我喜欢做蛋糕,但在能真正安心做蛋糕之前,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目前看来,温家的执行人我是不能、也不想再做了,但我必须让自己拥有随时能做的本事。我之前上任的时间短,军火相关还没有正式交到我手里,所以我现在要学,而且学了以后,我能有更多的出路,也能帮到陆杉。”
变回Omega之后,他就一直低落沉寂,现在,是时候重新崛起了。
“爸爸曾经也被温家打压,连人生都因此改变了。”温言又说,“难道就没想过讨回公道吗?”
炎飏睁大了双眼。
突然之间他明白了,温言只有在表达冷漠、失望、嘲讽和挑衅这些情绪的时候,才会叫他爸爸,难怪他总是叫得如此流畅。
其实这些他不是没想过,曾经他经常想,只是……
炎飏捏了捏拳头,说:“这么多年了,能不能讨回所谓的公道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重要,现在的我,只希望你和陆杉和你们的孩子,还有你温宁爸爸能一直好好的。”他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温言,“但相应的,无论你们决定怎么做,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
两人聊完,炎飏送温言回到楼下的住处,颇为唠叨地叮咛了许多生活上的注意事项,又再三提醒他有事一定要找自己,这才走了。
温言浑身疲惫,甚至没力气多走几步去坐沙发,直接就转身靠在了墙上。
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是炎飏送他的礼物,一边是手机。
他脑中一惊,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掏出手机查看,果不其然,两个半小时之前,陆杉给他发了平安到达的信息,他一直没回,陆杉也一直没有再找他。
这令他有点在意,便也不管现在已经很晚了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陆杉果然没有接。
温言更在意了。
他强迫自己去洗澡,全程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提心吊胆。
从浴室出来第一时间就看手机,陆杉仍然没有音信。
他便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清醒而惶恐地又坚持了将近一个小时,陆杉总算回应了。
用信息问他睡了吗,温言几乎喜极而泣,再次打了电话过去。
“抱歉言言。”陆杉连忙说,“刚才辖区网络出现了问题,你担心了一晚上吧?”
温言的心放了下来,他将手机放在枕边,拥着被子侧躺着,脑中飞速地想了一下,说:“没有。我送你回来之后突然特别困,就直接睡了,一个小时之前才醒的。”
“哦,怀孕了是会嗜睡,你要注意休息。”
静谧的深夜里,陆杉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令温言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经过这跌宕起伏的一夜,他觉得他的依赖症好像有点反复,明明陆杉才刚走不久,他却非常非常想他,联络不上的时候焦虑,联络上了就感动地想哭。
“言言。”陆杉的语气略有迟疑,“对不起,下周我不能去看你了,突然有任务,要出去半个月左右,再有休假估计是三周之后,不过到时我可以攒多几天陪你。”
温言:……
希望落空自然是非常难过的,然而面对不可抗力,他只能接受。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忍着依赖症偶尔反弹的巨大酸楚,笑着跟陆杉说没事。
挂了电话之后,陆杉有惊无险地吁了口气。
他衣装齐整,所在的地方不是家,不是他管理的辖区,甚至也不是P星,而是在C星,总执行官蒙楝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