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四月,清明近在眼前。这天晚上于菁如往常一般从省Jing神卫生中心出来,去了胥白玉小区门口接着他回家。胥白玉一上车,于菁开门见山地问:“白玉,过两天就是清明了,你要不要和我还有我爸一起去看看我妈?”
胥白玉刚关上车门,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着眼睛望向于菁,只见这人在夜色里笑得安稳平和。于菁也望向他,伸手楼了他一下。
虽说胥白玉一直觉得他现在跟于菁在一块儿,过的就是一家人的日子,但当对方这般与他说着,他还是有些恍惚。他默默地咂摸着,心想,一家人啊。
“好。”胥白玉点点头。
清明的时候天Yin得不算厚,但一直在下小雨。胥白玉跟着于菁走到对方母亲的墓碑前,放下了一捧素色的栀子花。
“你们两个先走吧。”于诚望了于菁一眼,伸手抚着冰凉的碑:“我跟你妈还有几句私房话要说。”
于菁微微皱着眉:“可是爸,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们不放心。”
于诚叹了口气:“儿子,你就依了爸这一次吧。”
“要不我们去外边等着?”胥白玉指了指墓园的入口:“我们就在那边,跟这边挨得不算近,还能随时看到您。”
“好。”于诚点点头。
胥白玉把伞收了,跟于菁共打一把伞走到大门口。他望着于诚的身影,缓缓握住了于菁的手。
“五一你不用加班吧?”四月中旬时胥白玉就已经开始盘算着五一了,他用手机查着天气预报:“咱们可以去爬山看日出,我看看哪天天气比较好。”
“还是算了,”于菁望着他:“到时候人会特别多,估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咱们可以过几个月再去。秋天里看日出是最好的,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看到横穿全省的大河。”
“可以。”胥白玉把手机收起来,对上于菁的视线:“那你五一打算做什么?”
“在家歇着。”于菁颇为懒散地往沙发上一横,冲胥白玉打了个响指:“给你做饭吃。”
胥白玉发现于菁最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了:倒不是说这人生活里的烦忧减了多少,相反的,其实他们该面对的一样都没少。然而不寻常的,一家人担起原本两个人的生活,好像要比从前各自奔波来得更容易一些。
他们是一家人了。思虑至此,胥白玉抿嘴笑了。他从沙发扶手上下来,凑到于菁身边,与对方呼吸交缠着。
“怎么了?”于菁伸手轻轻把他前额的头发向后拢了一下:“有话想跟我说?”
“没有。”胥白玉望着于菁清秀的眉眼,淡淡摇了摇头。
四月里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之一,空气温凉,却还能让人觉得暖丝丝的。这样的天气其实很适合出去走走,胥白玉刚想提个建议,一抬头却发现于菁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没等他反应过来,于菁忽然一伸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到了跟前。
胥白玉能感觉到于菁的心跳有点快,他也一样。他缓缓凑近了些,吻住了那人的嘴唇。
他没注意到于菁是什么时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这人推到了卧室。他决定反客为主,趁于菁不注意把对方推到了床上,自己也扑了过去,麻利地脱了于菁的外套。
于菁无奈地笑了,把自己的衬衣的扣子解开。胥白玉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说你们这一行脱发都很严重吗?看来传言不真。”
“因人而异吧。我也只有治病的那段时间头发掉得比较多,当时甚至还买了一顶假发。”于菁望着他,说得轻描淡写:“不过后来又都长回来了。”
他一提到治病,胥白玉很是心疼。他垂下了眼,于菁当初做手术留下的刀疤便无所遮拦地映入了他的视线。
胥白玉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冬夜,那天于菁给自家母亲扫墓回来,落寞地拿着一根烟,在寒风里苦笑地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把于菁的手拽到自己的腰上,凑到于菁耳边低声道:“我打算便宜你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于菁一挑眉,从善如流地应道:“好啊。”他笑得依旧温和,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润,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后来吴医生的讲座终于开办了。那人工作太忙,能挤出点儿时间做这些事实在不容易。那天于菁休班,便也去听了听。他发现吴大夫讲得真的很用心,在说到重要的地方,那人的眼眸甚至可以说是熠熠闪光。于菁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胥白玉,发觉自己心上人也是如此。
胥白玉忙完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抱住于菁。然而他还有事要忙,真正能跟这人好好说几句话还是得等到晚上。
这天胥白玉坐在副驾驶位,眉飞色舞地跟于菁描述着他和吴医生为讲座做了多少努力。于菁笑眯眯地听着,在万家灯火与大街小巷中穿行。
胥白玉说得口干舌燥。他刚四下看了几眼于菁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顺手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
胥白玉喝了一口,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景。天暖和了,于菁把车开进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