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絮其中》作者:千里万里
文案:
这是一个医生与病人儿子谈恋爱的狗血小甜饼,是一次后知后觉的一见钟情
胥白玉,刚毕业没几天的临床博士,正在神经内科规培轮转的年轻大夫。这天早晨他一上班,好巧不巧地遇见了陪父亲来复诊的于菁。原来于先生的父亲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在这里治疗已经三年了,主治医师正是他们的主任。
这都是胥白玉的师兄告诉他的,还感慨说如果世上的病人家属都像于先生这样,只怕医闹都要绝迹了。胥白玉不信,留意观察了片刻,发觉这人看着确实是个沉稳谦和的好性子,面上虽不见笑,言谈间却依旧犹如春风。于是胥白玉点点头:“师兄,你说得对。”
然而胥白玉没想到,这位于先生时常出入的除了他们神经内科,还有肿瘤科。
于菁×胥白玉,关于烟火红尘的小文。之前写了两篇家国天下,这回咱来看一看生活的苦与甜。
【提醒】篇幅不长,人物及其经历无任何原型;不妥之处欢迎指正,有引用忘记标注欢迎指正,还请各位笑纳~
第1章
在2015年中秋之前,如果有人对胥白玉提一见钟情这档子事,那这人大概率是要被还以白眼的。掰着指头算算,胥白玉这小伙子在人世间已经摸爬滚打了足足二十六年,从牙牙学语的娃娃成长到这年夏天刚毕业的临床博士,他还从来没见过现实里有哪对修成正果的神仙眷侣是一眼误终身。
不过这也不足为怪,毕竟从刚记事的幼儿园到博士毕业这长达二十余年的求学生涯中,胥白玉身边只有两种人:长辈和同学。在三姑六婆们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年代,小老百姓的婚姻大事大多来自相亲介绍,对方具体哪一点让自己动了心如今也不会给胥白玉这样的晚辈讲。而同学就更不用说了,年岁渐长,胥白玉身边能称得上是同学的人早已越来越少,一直保持联系也就那么几个,大多还都是和他一样的单身汉。他那情场老手的师兄裴允宁倒是桃花运一直旺得很,不过胥白玉仔细想了想,觉得在数不胜数的前任里,那人也未必能对几个真正称得上有情。
那时中秋刚过,阳历九月底,遥城的暑热还没完全消散,以至于胥白玉裹着夏凉被睡觉时都经常被热醒。遥城是个北方城市,地域上虽属北方,但其凭借夏天里柏油马路上足以煎熟鸡蛋的强势高温,热起来与南方相比丝毫不落下风。秋意渐浓,蚊子们便开始了垂死挣扎,比盛夏时难缠许多。胥白玉是格外怕蚊子咬的体质,却又向来懒得经营打理自己的生活,什么蚊帐电蚊香一类在他的住处一概没有,能忍则忍的信念是他一直以来的睡眠支撑。然而这天晚上,在终于被咬得忍无可忍之后,他起身打开灯,和蚊子兄一直斗争到后半夜,于是第二天他便毫无悬念地睡过了头。
一大清早胥白玉是被活生生热醒的,他房间里的窗帘厚重,拉得又严实,故而仍显出了几分暗沉。胥白玉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睡眼惺忪,从床头抓过手机一看却立刻清醒无比,原本一片空白的脑海顿时被一个念头填满:要迟到了。
胥白玉虽是神经内科的博士,此时却也顾不得起床太猛会不会对他的脑血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来抓过衬衣和裤子套上,又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最后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几个小面包。
他向着医院一路狂奔,恍惚间甚至产生了些许梦回本科时代赶着去上早课的错觉。伴着无数汽车的鸣笛与街边小商贩的叫卖声,胥白玉没想别的,一直在回忆今天早晨闹钟到底响没响。他知道真相往往是铃声响得震天,他睡得太死愣是没听见,上学时就是这样,每次都要被室友骂几句。只是如今他拿着住房补贴,一个人在他工作的省立医院旁边的小区里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住,就算没听见也不会有人喊他。
好在胥白玉的住处与医院离得不远,终于赶在迟到的边缘线上穿上了白大褂。他悬了一路的心刚刚放下些许,气还没喘匀,同为规培医师的裴允宁便走了进来。
“师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才刚来几天就迟到?”裴允宁上下打量着有些狼狈的胥白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慨然地摇了摇头:“此风不可长。”
神经内科的新手医生规培轮转时需要在本专业的科室里待满十八个月,裴允宁与胥白玉一样,都是遥城S大医学院毕业的,只是比胥白玉早一届,而且读书时还和胥白玉师从同一位教授,故而从学生时代起胥白玉便喊他师兄,一直喊到现在。胥白玉喝了几口水,无奈地叹了口气,毫无底气地解释道:“师兄,你得体谅,谁能没个意外呢?”
“哦,意外啊。”裴允宁眯起眼,望着胥白玉的黑眼圈,不怀好意地笑了,不过这时他并没有八卦的心力去打听到底是哪门子意外,因为他们的带教老师,也是科室的主任,正朝他们走过来。
这位主任从医二十余年,在脑梗塞与认知障碍的治疗方面颇有独到之处。见他过来,裴允宁吞了吞口水,轻咳了一声,赶忙往胥白玉怀里塞了个笔记本,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