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曾在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抄了好几个月的家规,蓝忘机更是亲自监督检查。这人本就天资卓绝,不可能不认得魏无羡的字迹,就算这符上只多了四笔,不能成字,但这笔锋走势肯定能看出端倪。
蓝忘机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难怪后面忘羡重逢,蓝忘机没有江澄那般激动,甚至一见面就质问魏无羡的修炼,这分明是已经提前知晓魏无羡已安全,在这时就开始对魏无羡的修炼生了忧心。
“无论是谁,只要我们目的一致就行。”愿不想再谈招Yin符,说了句结语,就转了话题,“整座营地并没有找到温晁温逐流,两人定是已经逃了,我们在此留守也无益,不如全数撤离,御剑追击。”
“好。”蓝忘机应道。
临走前,愿下令烧毁温氏营地,理由给的很正派,整座营地Yin气太重,死气集结,容易集煞尸变,贻害乡里。
蓝忘机没有反对,只是深深看了眼愿。
愿甩了甩手上的紫电,假装没看到。它猜测蓝忘机定是以为它也通过招Yin符上的手迹判断这里的一切是魏无羡所为,现在它是在给魏无羡善后。虽然善后是对的,但它可并没认出什么手迹。
当然,它也不可能否认解释。
温氏营地被毁尸灭迹,蓝忘机也不可能去百家面前揭穿魏无羡,只要再阻止其他人去见证魏无羡杀温晁温逐流那一幕,魏无羡修诡道的事基本就可以瞒住了。
温氏营地烧了后,愿和蓝忘机立刻带着自家弟子朝岐山方向御剑追击,一路上又发现了好几波被惨杀的温氏爪牙。
三日后,有江氏弟子来报,在云梦驿站附近发现温逐流的踪迹。
一行人立刻御剑追过去。
到了云梦驿站,愿以人多、容易打草惊蛇为由,让蓝忘机和他二人前去探查即可,其他人原地待命。
蓝忘机无异议。
愿微微松了口气,
入夜,云梦驿站中,愿和蓝忘机轻若飘絮般落在驿站的一间房屋的屋顶上,揭开瓦片朝下看。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屋中,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黑头蓬包住的人躲在角落一直惊恐的叫着,是温晁的声音。
愿暗暗啧叹,半个月不见,温晁就成这德性了,和之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实惨。
所以说,像魏无羡这类平日笑嘻嘻,看着脾气很好的人绝对不能真正得罪,一旦把他们真的惹怒了,好日子彻底到头了,魏无羡是,聂怀桑亦是。
这时,屋内温逐流已经把温晁从角落扶出来。
温晁全身都在颤抖,紧紧抓住温逐流,暴露在斗篷外的手竟溃烂滴血:“逐流,你说咱们跑了这么远,又跑了这么久,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了吧?”
“也许吧。”温逐流从药囊里拿出一个药瓶,准备给温晁上药。
“什么叫也许?没跑掉,你赶紧带我跑啊。”温晁惊慌得又赶忙去抓温逐流,想让温逐流带他逃。
“别动,你要用药,不然你会死。”温逐流制止温晁的手乱动。
听到“死”,温晁顿时不敢乱动了,收回手,抖抖嗖嗖的揭下头上的兜帽。
灯影烛火下,一个血rou模糊、头脸溃烂的头出现在愿的视线中,除了眼球,没有一块好rou。
即便愿知道温晁的模样肯定会辣眼睛,愿还是惊了一下。
这哪里是辣眼睛,这简直就是毒眼睛,温晁现在哪还有半点人样,根本就是不人不鬼,不,鬼都比他顺眼。
看来,阿令为了响应国家政策,还是大大美化了温晁的惨状,魏无羡把人折磨得这么惨,再次证明,这类人真的得罪不得。
屋中,温逐流已经开始给温晁上药,温晁痛得直叫,温逐流警告温晁不能流泪,温晁也没敢说半个不字,反而乖乖忍着,不敢躲,也不敢叫了。
忽的,一阵夜风吹来,窗子被吹得吱嘎作响。
“啊!”温晁犹如惊弓之鸟,抱头就躲,“笛子!笛子!他是不是又吹笛子了?”
笛子?
愿眼底闪了闪,魏无羡竟还是学会了以音御鬼,还成功炼制出了鬼笛,加上悟出了招Yin符,魏无羡这大半个月该不会没休息过吧?
屋内,温逐流认真看了看被吹动的窗户,确定没有异样,神色也几不可见一松,去扶温晁:“不是,是风声。”
“是风声?”温晁听了听外面,确定没有听到笛声,这才敢坐回桌旁,紧张的抓着温逐流,问,“我要去找我爹,咱们什么时候能到我爹那?”
“照这个速度,还有两日。”温逐流道。
“两日?两日!你看看我现在什么样儿了,你还要让我等两日,我爹养你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废物!你现在就去把他杀了!去啊!没用的东西!”巨大的恐慌下,温晁开始辱骂温逐流,几乎失了理智。
温逐流神色隐隐有些难看,起身就走。
“别!不不不!”温晁瞬间清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抓住温逐